周景湛正欲抽出來,兔兔卻突然“嗷嗚”一口,結結實實地咬在了他的食指上。他用了些力氣,将指腹咬出了幾滴鮮血。
兔兔本意是想小小威懾一下周景湛,讓他知道兔兔鲨人的可能性很低,但絕非百分之零。
沒真想将他弄傷,于是少年趕緊抓住周景湛的指腹,目光擔憂:“沒想到人類這麼脆弱,要不......要不哥哥你咬回來?”
少年眼眸含水,白嫩小臉充滿了真摯的擔憂。
他現在喊哥哥已經極為熟練,就好像他生來就是周景湛養大一般,每次眼光停留在對方身上,總是含着深深的眷戀與依賴。小兔自以為是聰明兔兔,可他的任何心思總寫在臉上,非常容易看出來。
周景湛意味不明地看了兔兔幾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暫時将事情給揭了過去。
“寶寶怎麼突然想要上大學了?是因為剛才那小子嗎?”周景湛垂眸,漫不經心地擦着手指上新鮮的血珠,濡濕的痕迹上面依稀還能感受到男生剛才尖銳的、用力的痕迹。
咬得真狠,周景湛想。
單純的兔兔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隻是雙手托着下巴,兩隻雪膩的胳膊搭在玻璃桌上,眼神飽含希冀:“不全是呀,隻是聽他描述,我覺得大學生好有意思呀,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我也想過大學生活。”
他畢竟是小動物心性,一碰到感興趣的事情便渴望想做成,從來看到的都是事物美好積極的一面。
見兔兔一派希冀之色,周景湛自然不會掃興,他沒有告訴兔兔,大學生活除了社團活動,還有打不完的晚自習卡、跑操卡,完不成的志願者時數以及水課、比賽和講座。
況且,自家兔兔現在是人類,以後總要脫離周景湛而生活,也總有周景湛顧及不到地方,那時候就需要兔兔一個人獨自應對生活中的各種事情。
不論是從家人的角度,還是從一名教育工作者的角度,他對兔兔接受教育的事情都非常樂見其成。
于是,在去往私人醫院的路上,周景湛大緻給兔兔解釋了現行的教育制度。他家兔兔的語言交流能力是沒大什麼問題的,難的是數學、英語。因此,周景湛二話不說,當着兔兔的面購買了小學階段的全套教輔資料。
兔兔此時坐在副駕駛上,一無所知地玩着身前可愛的毛球挂件,對接下來自己要遭受的勤學命運一無所知。
......
兔兔牽着周景湛的手,好奇地觀察着眼前靜谧清雅的診室。他對醫院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家寵物醫院,裡面各種小動物的叫聲此起彼伏。這家人類的醫院,從走廊到科室,都安安靜靜的,讓他有些不适應。
察覺到兔兔有些輕微的緊張,周景湛握緊了兔兔的手,以示安撫。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穿着白大褂、桃花眼的金發醫生。金發醫生看了一眼親密貼貼的兩人,挑了挑眉。
“呦,周教授,好久沒見,竟然鐵樹開花了?”男人輕佻的聲音響起。他是這家醫院的總負責人,在國外混了個博士學位證,回來後就被老爹扔到了自家的醫院。
“什麼鐵樹開花,這是我弟弟。”周景湛瞥了一眼好友,沒好氣道。他們是初高中便相識的同班同學,大學後還保持聯系。他知曉眼前花花公子的德性,因此眼神無聲警告對方,不準打盈盈的注意。
祝賀瀾瞧了一眼好友,接着将目光移向貼在周景湛懷中的盈盈。
少年滿頭柔軟的烏發,其間又挑染了晃眼的銀色分層,眼眸中仿若含着一汪春水,現在正眨巴眨巴,好奇地看向祝賀瀾。
“小朋友,你好呀!”祝賀瀾仿佛沒接收到周景湛警告的眼神似的,熱情地和兔兔打招呼。
兔兔其實很想交流,但隐藏的社恐屬性又讓他拘謹地靠在周景湛懷中,讓他欲言又止。
祝賀瀾:“想說什麼就說!我這個人很友善的。”
“沒什麼啦,我隻是想說,你頭發好多呀,第一次看到頭發這麼多的醫生。”見眼前這個桃花眼醫生十分溫柔的模樣,兔兔忍不住将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祝賀瀾:“......”
周景湛低低笑了一聲。
祝賀瀾正想調戲幾句小美人,診室中進來一個護士姐姐,要将兔兔帶去做一個全身檢查。
檢查要一個人去做,兔兔有些害怕,無助地抓了抓周景湛的衣角。周景湛輕輕拍他的後背,以作安撫:“沒事的,我們盈盈最勇敢了,等會兒做完,我還是在這裡等你好,好不好?”
他這副溫柔寵溺的樣子,簡直閃瞎了祝賀瀾的眼睛。這和之前獨來獨往、散發着母胎單身氣息的周景湛還是同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