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歲疑自己多心,最終色膽戰勝直覺。
緩緩貼上他形狀好看的嘴唇。
隻是輕輕觸碰一下。
後腰便被牢牢禁锢,力道重得吓人,惹得她開始顫栗。
“這不叫親。”他舌尖突然動,很猛烈地長驅直入,喉結滾動,渴極了般汲取津液,她被翻攪得頭暈目眩,“這才是。”
…當晚被咬遍全身的隻有她。
天沒亮時歲酒醒,看到睡在身側的晏聽禮,吓得大腦直接宕機。
她的記憶是零碎模糊的。
——零碎在具體怎麼滾一起的一律記不清,但貪歡下的快樂,晏聽禮遺憾着說沒套不能做時她切身的沮喪。
都清、清、楚、楚。
時歲頭皮發麻。
不知道怎麼面對,索性抱着頭一逃了之。
天沒亮就跑到樓下,繞着别墅群亂走。
直到太陽升起,她手機沒帶,哪兒也去不了,還遭不住熱,隻能蹑手蹑腳地回去。
到那時,時歲都為自己強迫晏聽禮而感到愧疚,從未想過有下次。
回去隻是随意被引誘一句,又鬼迷心竅地和他吻在一起。
這一晚還能算是意外,但之後的每一次偷歡,都沒法再找任何借口。
時歲沒法不承認。
她就是觊觎晏聽禮,并且沉淪于他給的快樂。
時歲給這道關系設定的最後底線就是——不要,千萬不要動心。
也千萬不要讓人知道。
在過去兩年裡,她蒙住眼,捂住耳朵。
盡可能地逃避晏聽禮給的任何暗示。
甚至有時偶爾迫切想要分開。
至少分開不會再讓她陷入這種糾結。
“歲歲,”晏聽禮的聲音将她從更深層的怔忪中喚醒,絲絲冷笑,“你下次裝聽不見的時候,臉色自然一點,會更有說服力。”
時歲眼睫顫動一下。
他三言兩語就将她架在高台,完全沒有任何逃避的機會。
“我們沒法…”時歲隻能低頭,艱難說出那三個字,“談戀愛。”
“理由。”
“不合适。”
“尺寸嗎?挺合适。”
時歲不理,帶着懇求說:“我們就現在這樣,不行嗎?”
她聲音微微緊繃,心跳也沉沉地,跳得快。
她知道,這會惹得晏聽禮不高興。
但這也是她已經能想到的最妥帖的話。
晏聽禮表情平淡,甚至還低頭細緻地替她理好裙擺。
“是現在這樣的,”他頓着,低聲和她确認,“在學校和我偷情的關系嗎?”
他故意說得難聽。
時歲咬牙,賭氣道:“是,我就喜歡這樣。”
晏聽禮冷笑:“好,如你所願。”
“那以後我會在學校任何我想的地方,親你,摸你。”他的眼神掃過她松亂的衣襟,“隻要——沒人知道就行,對不對?”
時歲被他露骨的侵略眼神看得渾身悚然,“不…當然不是——”
人被翻過來抵在車窗邊。
晏聽禮從後罩住她,邊擡起她的下巴:“歲歲,往外看。”
時歲被迫貼上車窗,表情一下變了色。
——她看到了蘇烨。
拎着公文包下班的蘇烨,他站在斜前方,邊打電話邊開車門。
“放開我,”她突然劇烈掙紮,“晏聽禮你混…!”
晏聽禮從後捂住她的嘴。
“噓。”吻落在她脖頸,邊輕聲呢喃,“可不能讓人看見了。”
“不然,明天就上校園牆,全校都知道我們,”晏聽禮停頓了一下,“在、車、裡、偷、情。”
時歲不敢想,用盡渾身力氣掙紮,但觸手可及,全是晏聽禮精壯的肌肉。
紋絲不動。
反倒是車廂晃了一下,車窗外的蘇烨被動靜吸引,朝這邊投過來一眼。
是不是已經被蘇烨看到了?
時歲駭得連呼吸都忘了。
“再動,”晏聽禮在她耳邊說,“蘇老師會真的以為,我們在車震。”
時歲忍耐着咽下聲音。
好在蘇烨隻是看了一眼,之後便上了車。
不多時,轎車揚長而去。
一片安靜中,晏聽禮突然意興闌珊,收腿靠回座位:“忘記告訴你,這輛車貼了防窺膜。”
時歲驚魂未定,僵硬在那裡,要動不動,等回過神,才終于崩潰地,一巴掌扇到他下颌,在冷白的皮膚上留下紅印,“晏聽禮,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強迫我了?!”
晏聽禮不閃不避。
隻是垂下眼睫,落下一層沉沉的陰翳。
時歲手指瑟縮一下,心中七上八下。
隻剩安靜。
過了好久,晏聽禮才終于緩慢地有了反應。
“強迫?”他抹去下颌被她刮出的痕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果我強迫你,從進車起你就該被按在我身上動。”
“或者從兩年前,就該被我關在沒有人知道的房子裡,身上不再會有一件衣服。”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眼中冷嘲情緒躍動,突然,沒再說下去。
總是狗一樣,渴求一點點虛無缥缈的愛。
時歲怔然,等待下文,晏聽禮卻言止于此。
伴随着蘇烨的車開走,晏聽禮沒有表情地打開車門:“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一副趕客的架勢。
不歡而散。
時歲一聲不吭,低頭整理被弄亂的衣襟,拎起包就要走:“那就這樣。”
她不想再理晏聽禮了。
一點也不。
腿還沒邁出,突然又被人從後拉回去,車門重重阖上。
晏聽禮的面龐近在咫尺。
他有了外溢的情緒,像克制像惱恨。
看她好幾秒,才從齒間擠出幾個字:“我不會讓人知道。”
時歲沒轉過彎:“…什麼?”
“談戀愛。”攥住她肩膀的手很緊,“我不讓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