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道:“以後莫要說這些話,烏雅氏也是表哥後宮的妃嫔,如若本宮想得那個位子,就必須要有容人之量,讓表哥和太皇太後放心,既然本宮之前能容得下烏雅氏,之後也能容得下她。”
“可是娘娘,您真的要撫養烏雅氏的兒子嗎?”春桃臉上有些擔心。
“這是自然,太醫看過我的身體,并不是容易有孕的體質,我想成為表哥的皇後,走到他身邊,必定是需要一個孩子的,這個孩子不是烏雅氏的孩子也會是其他人的孩子。”
“可是那還是時烏雅氏的孩子,養到最後未必和娘娘親。”
“養育之恩大過天,隻要放着些烏雅氏,不讓她與孩子親近,孩子又怎麼可能不與本宮親呢? ”佟佳氏不以為意。
“娘娘思慮周全。”
佟佳氏突然有些期待烏雅氏肚子裡的孩子到來。
康熙牽着烏雅氏的手在禦花園裡走着,心情不錯道:“春天萬物複蘇,這禦花園裡的景緻也好看了起來,顯得格外的有生命力。”
“是呀!等再過兩個月,禦花園的花開了,景色會更加好看。”烏雅氏附和道。
“你喜歡花兒?”
“花兒嬌嫩好看,哪個女子不喜歡。”烏雅氏笑道。
“等朕收複了南方,便有機會帶你去南方看花,那裡的溫度高,花更加的漂亮,據說嶺南那邊,花一年四季常開不敗。”康熙道。
烏雅氏的眼睛亮了,“陛下一定可以收複南方。”
康熙笑得開心。
“姐姐,我看看你畫的。”王甜甜向其其格的畫稿看了過來。
其其格大方展示給王甜甜看,有些遺憾道:“這初生的嫩芽我怎麼也畫不好。”
“可是姐姐的畫很有感染力,感覺畫中生機勃勃。”王甜甜道。
“我看看妹妹的。”其其格向王甜甜的畫看了過來。
兩人讨論畫稿讨論得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康熙和烏雅氏過來了,直到兩人走近,其其格和王甜甜才反應過來,連忙給康熙請安。
“你們兩個在這裡做什麼?今日沒有去上課嗎?”康熙打量了其其格,又打量了王甜甜,臉色有些陰沉。
“今日先生休沐,臣妾和妹妹瞧着今日天氣好,禦花園的草木都抽了新芽,就想着出來把這一方春景留下。”其其格道。
康熙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他壓抑着火氣道:“說你們兩個年紀小,做事天真,中宮皇後這才去世多久,你們便想着尋歡作樂,你們心中有沒有皇後。”
見康熙怒了,話說得這樣重,其其格和王甜甜連忙跪下認錯:“臣妾有罪,臣妾知錯。”
“拿着你們的東西回你們的宮去,罰你們禁足一月。”康熙怒道。
“是,多謝陛下。”其其格和王甜甜起身,讓宮女帶上畫稿,離開了禦花園。
烏雅氏看着似乎還有些生氣的皇帝,不知道要不要給博爾濟吉特格格和赫舍裡格格求情,就這兩位格格的姓氏,就知道兩位格格的身份不一般,可是皇帝正在氣頭上,還是為了去世的孝昭皇後,她不知道求情會不會惹怒皇帝。
“我們回去吧!”康熙此時也再沒了逛園子的心思。
“是!”烏雅氏最終還是把求情的話給咽了下去。
其其格和王甜甜出了禦花園,兩人臉上都帶着苦笑,她們是真的沒想到居然會撞倒康熙手上,明明康熙這些日子表現得對鈕祜祿恍皇後的死沒那麼上心呢,她們兩個今日隻是去禦花園畫了春景,這就惹到了皇帝,罰了她們兩個的禁足。
很快,太皇太後就知道其其格和王甜甜被罰了。
“不過是去禦花園畫一下春景,陛下就罰了兩位小主,是不是太過火一些,太皇太後要給小主求情嗎?”蘇麻喇姑問道。
太皇太後冷哼一聲,“求什麼情,讓她長長教訓也好,她出身蒙古就注定了皇帝不會太寵她,但是也不會太苛責她,她做什麼事情,隻要不是太過,宮中也沒有人為難她,可越是這樣就越是要謹言慎行,入了宮可不比在蒙古,一切都隻能靠她自己,小錯沒有人在意,一旦犯下大錯,皇帝要罰她,便沒有人會保她,皇帝想要安撫蒙古,隻需要再讓蒙古送一個女人過來就成。”
“太皇太後太悲觀了,不是還有您護着小主嗎?”
“我還能活多久呢?五年?十年?我總是要死的,我死了還有誰庇佑她呢?”太皇太後歎了口氣,心裡有為其其格的命運感到悲哀。
這些年她看得很清楚,皇帝不想後宮再入蒙古妃嫔,可是蒙古那邊不甘心,一直想塞女人入皇帝的後宮,他們想讓皇帝再生一個帶有蒙古血統的皇子,他們到時候全力支持這個蒙古血統的皇子,可是皇帝又怎麼看不穿蒙古那邊的想法。
這些年,礙于她的面子,也隻從科爾沁部選了兩個博爾濟吉特氏的姑娘,隻是慧妃早逝,這才重新送了其其格入宮,其其格的一生也要葬送在宮中,她不會有自己的孩子,皇帝是不會允許後妃生出帶蒙古血統的孩子的。
“其實小主被罰,也不單單是小主的問題,皇後确實沒去世多久,可是喪禮已經過了,小主不過是去畫畫,也沒有演樂,何苦罰得這麼重,訓斥兩句就行了,還禁了足。”
“他那裡是因為其其格和赫舍裡家那丫頭冒犯了去世的皇後,是他自己心裡過不去,不想自己内疚,隻能罰其他人。”太皇太後道。
“太皇太後的意思是,陛下自己内疚,這才罰了兩位小主。”
“我還沒有老糊塗呢,孝昭皇後因何而死我們心知肚明,他讓索額圖如此為太子破例,孝昭皇後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呢,這讓她的孩子出生後要如何自處?她的孩子也是嫡子,還有皇帝對仁孝皇後的用情至深,每年十數次的往返鞏華城,即使孝昭皇後重病,也未改其對仁孝皇後的祭奠,或許當時隻要皇帝對孝昭皇後稍稍破例一些,或許隻需要少去一趟鞏華城,孝昭或許就能活下來。”
“孝昭皇後确實是太重視陛下了。”
“皇帝知道,他心裡有愧,就把愧疚轉移到其他人身上,皇帝今日遇到其其格和赫舍裡家的姑娘未必沒有遷怒的意思,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禁足一個月,不過找人看着些其其格和赫舍裡家的那姑娘,莫讓内務府的那群人欺負了她們兩個去。”
“太皇太後放心,奴婢會安排好的。”
王甜甜被禁足了倒也沒有什麼别的影響,隻是不能出儲秀宮的大門而已,王甜甜無所謂,隻不過終究是覺得日子有些無趣。
“這儲秀宮似乎太冷清了一些,不似别的宮熱鬧。”王甜甜感歎道。
“宮中住太多的人了也不好,為了一點點小事就能吵起來。”白姑姑笑道。
“那倒也是,如若能和其其格住在一塊就好了。我們兩個合得來。”
“應該也沒這個機會,小主和博爾濟吉特格格身份高貴,你們兩個自然是不能住偏殿的。”
王甜甜想了想,也就放棄了,皇宮中,規矩極多,那個住在哪兒都是有規定的,她和其其格的身份都隻能是一宮主位,不可能同住在一起。
“白姑姑,你說我被禁足家裡人知道嗎?”王甜甜問道。
“小主是想寫信回去讓老爺夫人給你求情嗎?”
王甜甜搖了搖頭,“我是怕他們罵我。”
“小姐放心吧,老爺夫人不會罵小姐的。”
王甜甜深吸了一口氣,也懶得去想了,“我想練練大字。”
“那奴婢給您研墨。”
王甜甜回到屋子裡,王甜甜不知道,王甜甜即使想讓赫舍裡家幫忙,赫舍裡家此時也顧不上王甜甜了,赫舍裡夫人再次病重,此次的病來勢洶洶,赫舍裡夫人直接卧床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