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彥先生也是吧?雖然她經常覺得他不像是傳統的日本人,他長得太過精緻美麗了,皮膚白皙,眉眼深邃,會多國語言,千果有時甚至覺得他根本不像是人間的男性。
他過于出色,所以爺爺和父親才這麼快就答應他的請婚吧?
先生給她買了一套近市區的小洋房,環境安甯又交通便利,他也早她兩天飛回來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婚禮的打點。
先生是個普通的上班族,平常工作雖然辛苦卻也充實,當然這隻是他的謙辭,千果知道他其實是一家跨國私企的老闆,收入十分可觀,但也十分忙碌,白天總是見不着人。
車子開了快兩個小時,在近市區的一處住宅區停下。
下了車,面前是一棟複古風的小洋房。
院子裡的園藝修剪得錯綜複雜,房子周圍被很多高大的樹木遮擋,擋住了大面積的陽光。
“這綠化,是不是做的有點太過了?”幸村提了一句。
“還好吧?”千果沒太在意,“不進來坐坐嗎?先生可能晚點會回來。”
幸村精市摸摸她的頭:“雖然我也對即将要娶小千的家夥很好奇,不過還是下次吧。”
真田弦一郎把她最後一件行李箱搬上台階,想了想,還是從車後座拿出了一把劍遞給他。
千果有些驚訝:“哥哥?…我已經放棄劍道很久了。”
真田弦一郎看着别處:“防身也好,婚姻生活不比自己家,要好好保護自己。”
真田家是世世代代的劍道家族,在日本劍道界享有重要的地位,真田弦一郎最近剛從年邁的祖父那接手道場,而他本人的劍術也早在中學時期便達到了全國水準,如今不滿三十便破格達到了七段。
而曾經的真田千果作為真田家十年一遇的“劍術天才”,真田弦一郎從來沒有正面赢過她。
但就是這樣一個天才,真田千果卻對劍道興緻缺缺,沒學多久就放棄了。
她爺爺不喜歡她搞劍道,或許是因為真田家從來沒有過女性繼承道場,怕她會給弦一郎的繼任造成壓力吧。即便她對繼承道場也毫無任何興趣。
雖然不覺得她家先生會有婚後家暴傾向,但是千果還是接過了劍,哥哥的關心總不能辜負。
真田弦一郎走之前四處打量:“第一天搬進來隻忙工作不管妻子,那家夥太松懈了!”
千果無奈笑笑,明明不工作才是松懈吧?還有哪裡是即将娶?他們早幾天前就在意大利登記過了,現在是合法夫妻,隻不過還沒在日本認證罷了。
和二人道别後,千果用先生事先給她準備的鑰匙開門,将箱子推進去。玄關處是實木的旋轉鞋櫃,櫃子裡上百雙塞着雪松木鞋撐的名貴皮鞋,以及一些先生事先給她挑的各種高跟鞋,地上鋪的則是阿富汗手工地毯。
進到屋内,千果更是對先生的效率和品味感到震驚,從看房子買房子再到裝修,全程她沒操過一點心,都是先生負責安排打點。所有的家具都被擦得閃閃發亮,複古吊燈、真皮座椅、一塵不染的榻榻米,還有一個令人心動的壁爐,過了客廳後面是很長很長的刺繡屏風,有帶按摩浴缸的淋浴間,恒溫恒濕的紅酒櫃。
對于新家來說,有點超乎預計。
或許是因為千果本身也沒有過什麼特别的期待,就跟當初答應他的求婚一樣。
「成為我的妻子吧。」
準确來說那并不算求婚,沒有戒指,沒有單膝跪地,沒有九十九朵玫瑰,沒有告白氣球漫天煙火。
他用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的陳述語氣讓她成為他的妻子。
後來她也曾埋怨過就這麼嫁了有點不甘心呢,本還期待一場童話般的求婚宣言。
他不置可否,隻說之後會給她童話般的婚禮和童話般的婚姻生活。
那麼,就稍微期待一下下周的婚禮吧。
叮咚
有人按門鈴。
千果奇怪,這才剛搬進新家,隔壁也沒有住戶,是誰這個時候會來?
是哥哥他們返路回來了?還是月彥先生提前結束工作回來了?
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小,說實話,千果和他交往三個月,從來沒有在白天跟他見過面。
這麼琢磨着,千果小跑着穿過庭院去開院門。
門外站着的人讓她大吃一驚。
你是?”
“你是——”
“鳥束君?”千果率先認出了那頭紫色的頭發和輕浮的眼神。
“啪”地一聲,鳥束零太手裡的袋子掉在了地上,“千、千果醬??!”
千果好心指了指地面:“你的東西。”
“啊抱歉抱歉!”鳥束零太趕緊将袋子撿起,沒想到從這屋子走出來的竟然是那個真田千果,“千果醬,好久不見…這裡居然是你家啊?”一向伶牙俐齒輕浮浪蕩的他此刻驚訝得說不出話,目不轉睛地上下打量她,半晌才道:“嗯,哇哦,這麼多年沒見,你簡直越來越美若天仙了!”
千果忍不住笑,鳥束果然還是鳥束,“不過就兩年多而已,鳥束君,過得好嗎?”
鳥束零太從見到千果開始色眯眯的眼睛就沒眨過:“好,還好,但是見到你這一刻變得更加好了!”
千果維持着優雅的微笑:“鳥束君怎麼會找到我家?我今天才搬進來呢。”
鳥束零太這才想起了正事,急忙将手中的袋子遞過去,“啊這是我們藤の甜食屋開店準備的小禮物,作為開店第一天的福利!”
又是推銷,今天第二起了。千果接過:“鳥束君,真厲害,都開店了呢!”
看到袋子裡裝的東西,愣了一下。
那是一盒咖啡果凍。
鳥束說:“哎呀,我哪能啊!隻不過是幫别人跑腿罷了,就在對街,是齊木新開的甜品店!”
千果驚得手裡的咖啡果凍差點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