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那前幾日見面郁辭一副想殺了她的表情她可以理解了,隻是為什麼要放了她,現在還來救她?
魔教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存在,魔教中人心狠手辣,可立場不同選擇不同,她們都沒資格說對方的不是。
趙文斌早就吓到腿軟了,躲在石塊後面不敢吭聲。
他們竟然遇上了魔教妖女,要是妖女發起瘋來,小命不保,妖女捏死他們就跟踩死個螞蟻一樣簡單。
“你真是魔教的人?”沈輕塵問。
“呵”郁辭冷笑:“是,所以你要殺我嗎?”
沈輕塵笑了笑:“雖說武林正派和魔教勢不兩立,可郁姑娘方才救了我,别說我現在沒有能力,就算有,也絕做不出忘恩負義之事。”
“哦?”郁辭饒有興緻道:“沈姑娘的意思是要報答我嗎?”
“自然,姑娘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沈輕塵往前邁了一步,兩人離得更近了,郁辭呼吸一滞。
沈輕塵從懷裡摸出一塊幹淨的手帕,擡手,還沒碰到人,郁辭捏住了沈輕塵的手腕。
沈輕塵凝視着她:“你臉上都是血,我給你擦擦。”
郁辭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心裡天人交戰,半晌,手卻是松開了。
沈輕塵卻停下了動作,郁辭幽幽地看着她,沈輕塵對身後兩人道:“周姑娘,趙公子,你們在此等我片刻。”
話罷,沈輕塵拉着郁辭走向小溪邊。
周碧瑤呆愣愣地應了聲:“好。”
手被牽着,掌心柔軟溫熱,郁辭神色晦暗不明,薄唇緊抿不發一言。
兩人在溪邊站定,沈輕塵松開了手,郁辭指尖蜷了蜷。
沈輕塵彎腰,用溪水打濕手帕,擰幹,站直身,沒有血色的唇瓣輕啟:“郁姑娘,可以摘下面紗嗎?”
鮮少有人見過她的真實模樣,并不知道她就是魔教妖女。
可沈輕塵不同,曾經她們赤.裸相擁,熟悉對方每一寸肌膚,更别說是樣貌了。
郁辭沒有動作。
沈輕塵比郁辭還高半分,郁辭低垂眼簾沒看她,看到了她右側空空如也的腰間,那裡本該挂着一塊玉佩的,郁辭有些晃神。
沈輕塵擡手,手落在了郁辭耳邊,郁辭沒有抗拒。
沈輕塵傾身,伸手到她腦後,指尖輕挑,面紗掉落下來,沈輕塵伸手接住握進掌心。
面紗材質很好,沈輕塵不自覺輕輕揉了揉。
鮮血透過面紗,面前人白皙的皮膚也染了一抹紅,沈輕塵呆呆地看着郁辭,心髒某處隐隐作痛。郁辭不想看到沈輕塵,偏過頭去,下巴微揚,精緻的側臉透露着幾分倔強高冷。
沈輕塵擡起手為郁辭擦拭臉上凝結了的血迹。
郁辭嘴角含着一抹嫣紅,沈輕塵指腹壓在上面,唇瓣微涼,輕輕摩挲,郁辭心裡一慌:“你做什麼?”
沈輕塵解釋:“唇角也有血。”
郁辭輕咬下唇,她有些惱怒推開沈輕塵,走兩步,蹲下身,單手捧起一掬水撲在臉上。
半晌,郁辭才站起身。
水珠沿着下颔滑落,晶瑩剔透,碎發濕哒哒地黏在臉上,郁辭唇色天生嫣紅,映在白皙的皮膚上,美得驚心動魄。
沈輕塵呼吸微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控制不住地盯着郁辭的唇瓣看。
夜色下,郁辭被沈輕塵看得差點就要忘記她曾經對自己做過的事。
“沈姑娘盯得這麼緊,我臉上是還有血麼?”
沈輕塵回神,知道自己失禮了,她面露歉意:“失禮了。”
郁辭輕哼一聲,從懷裡掏出一條幹淨的面紗,熟練地戴好。
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和誘人的唇瓣被遮住,沈輕塵心底湧起一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失落。
面紗随着清風輕輕晃動,沈輕塵問:“郁姑娘為何要戴着面紗?”
郁辭語氣慵懶:“沈姑娘沒聽到嗎?我可是魔教妖女,江湖上多少人想殺我,不戴面紗豈不是很危險?”話裡是害怕的意思,語氣卻沒有半分害怕。
沈輕塵沉默下來,郁辭自嘲道:“沈輕塵,你也想殺我的,對吧?”
盡管殺不了魔教教主,但殺了魔教妖女也足以在江湖上打響名号了,何況沈輕塵與魔教還有殺母之仇。
沈輕塵就是個例子,三年前沈輕塵隻是重傷了郁辭就名聲大噪。
這三年來,追殺郁辭的人更多了,可惜沒一個成功的。
沈輕塵想說她不想,可周碧瑤說她三年前重傷郁辭是事實。
“郁姑娘,隻要你和魔教斷絕關系,我定會護你周全,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郁辭輕笑一聲,眼底盡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