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既有酒後的迷離,又來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情與迷茫。此刻,心中似有一股難以名狀的力量在湧動驅使着她緩緩站起來。
那張幹淨白皙的臉在面前放大,沈輕塵湊上來的那一刻,郁辭竟忘了躲,時間仿佛凝固了般。
郁辭抓着沈輕塵的胳膊,很用力,沈輕塵隻是輕輕皺了皺眉,抱着郁辭腰的手更用力了幾分。
酒精的作用讓沈輕塵的理智變得模糊,她騰出一隻手,輕輕捧住了郁辭的臉頰,那手平日裡握劍有力,此刻卻溫柔得如同春風拂面,她指腹輕輕摩挲過那細膩的肌膚。
郁辭鳳眼輕挑,若是換一個人敢這樣對她,這個人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沈輕塵緊張地滾動喉嚨,她微微傾身,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态,輕輕觸碰了她的唇,蜻蜓點水,沒有霸道的掠奪,更多的是一種酒後的迷醉與剛剛生根發芽的情愫交織。
好軟,沈輕塵混亂的腦袋閃過兩個字。
這是沈輕塵第一次親人,她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做,醉酒的她也很好滿足,隻是這樣貼着就很好了。
郁辭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随即化為複雜的神色。但她并未推開她,而是任由這突如其來的溫暖在自己的唇邊停留,在那一刻,兩人仿佛忘卻了江湖的恩怨與身份的差異,沈輕塵不是碎玉堂少堂主,郁辭也不是魔教聖女,她們不過是芸芸衆生中兩個性别相同相互吸引的女人。
沈輕塵熾熱的呼吸噴灑在郁辭臉頰,呼吸急促,郁辭能清晰聽到她如雷鼓的心跳聲。
月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光影搖晃,郁辭将人稍稍推開,唇瓣剛分開,沈輕塵又貼了上來,舍不得分開,就連呼吸都是甜的。
這一幕,雖不合乎世俗禮法,卻美得像一幅畫。
夜色醉人,酒精醉人,統統不及眼前人醉人。
……
次日,晨曦初破,天邊泛起一抹淡淡的粉紅色,陽光透過窗紙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
沈輕塵從一夜的夢境中醒來,眼中還帶着幾分未消的睡意,但更多的是昨夜那個蜻蜓點水的吻留下的深刻印記。她緩緩坐起身,手指不自覺地輕撫過嘴唇,仿佛還能感受到憶兒唇瓣的柔軟。
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既有甜蜜,也有一絲絲的不安與迷茫,她是喜歡憶兒的,可憶兒呢?她們是不是兩情相悅呢?昨晚未經憶兒同意就吻了她,是她唐突了。
沈輕塵穿上外衣,走出房間,目光不由自主地四處尋找着那個熟悉的身影。然而,院内空無一人,隻有晨風輕輕吹拂着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從初次相遇的驚豔,到昨晚情不自禁的初吻,每一個瞬間都清晰得恍如昨日。
沈輕塵又想到昨晚,忍不住輕笑出聲,憶兒沒有推開自己,她想,憶兒應該也是有些喜歡自己的。
沈輕塵沿着小道慢慢走着,心中默默念着“憶兒、憶兒”。
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輕輕繞過鵝卵石,水聲潺潺,宛如天籁之音,為這靜谧之地平添了幾分靈動與生機。
郁辭站立于小溪之畔,長發如瀑,輕輕垂落至腰間,随着微風輕輕搖曳,幾縷發絲不經意間拂過臉龐,增添了幾分超凡脫俗的氣質。
沈輕塵繞過小徑,終于見到郁辭的身影,眸色一喜。
郁辭手中握着一支玉箫,箫身晶瑩剔透,似乎蘊含着某種純淨的靈性,隻見她緩緩擡起玉箫,将其輕輕貼于唇邊。
沈輕塵見狀靠近的腳步微頓,随之不自覺地放慢。
箫聲低回婉轉,如泣如訴,帶着淡淡的哀愁,直擊人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郁辭眉心微蹙,整個人散發着淡淡的憂傷。
樹葉輕輕搖曳,小溪流水潺潺,蟲鳴鳥叫,與箫聲交織應和。
郁辭長身玉立,衣擺随風輕輕擺動,帶起一縷不易察覺的幽香,身影看起來單薄又孤單,沈輕塵感到一陣莫名心疼。
當最後一縷箫聲消散在空氣中,郁辭緩緩放下手中玉箫,她眼睛似是凝視着溪水中流動的倒影又似是沒有聚焦,眉眼間藏着淡淡的憂愁,思緒萬千,似在尋找着什麼答案。
指腹輕輕摩挲着刻有她名字的地方,眼眸幽深。
沈輕塵緩緩走近,聲音溫和:“憶兒……”
郁辭動作一頓,手背在身後,轉頭看沈輕塵,神情冷淡。
“沈姑娘醒了。”
沈輕塵聽到這個稱呼,眉心微蹙:“憶兒,你是生我氣了麼?昨晚我……”
郁辭打斷她:“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沈姑娘不必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