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
白鎮南聞言一驚,有些不可置信,難怪眼熟,原來是折柳劍仙,可他記得,折柳曾說不會收徒,為何會破例收之斐為徒?
折柳已經退隐江湖十幾年,這次卻為了白之斐表明了身份。
折柳聲音平靜而有力:“之斐她骨骼清奇、悟性極高,是練武奇才,她心懷正義,志在江湖,白閣主強行将她帶走,隻會适得其反。”
白鎮南嘴硬道:“她是我的女兒,我有權決定她的未來。她應該留在家裡,相夫教子,而不是在這腥風血雨的江湖中漂泊。”
折柳輕輕搖頭,“你錯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和選擇,你無法替她決定什麼,之斐現在是我徒弟,我不會讓你把她帶走的。”
白鎮南臉色鐵青,他看着白之斐,開口:“白之斐,我再問你一次,跟不跟我回去?”
白之斐毫不猶豫地搖頭。
白鎮南咬着牙連聲說了三個“好”字,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如刀般刺向白之斐,仿佛做出了某種艱難的決定,冷聲道:“既然如此,白之斐,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白鎮南的女兒。我們父女,恩斷義絕,以後再相遇,全當陌路人。”
白之斐聞言,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身體微微一震,有些不可置信。
“爹”白之珩着急地勸道:“姐姐隻是一時糊塗,你别沖動,等她想清楚會回家的。”
白之珩朝白之斐使眼色,低聲勸道:“姐姐,你暫時服個軟,等回家我會幫着你勸爹的。”
要勸早就勸了,能改變的早就改變了,何須等到今日鬧成這樣?
白之斐眼中閃爍着晶瑩的淚光,她豪氣地一把抹去,眼尾微紅,堅定地擡起頭:“爹,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喊您。既然你如此決絕,那我便遂了你的願,從今往後,我白之斐不再是玄天閣的大小姐,不再是白鎮南的女兒。”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父親為了阻止她習武行走江湖,竟會以斷絕關系相要挾。
“姐姐!”白之珩沒想過,一向溫柔懂事的姐姐為何會突然如此叛逆。
白鎮南氣得臉都紅了,“他不是你姐,白之珩,你以後再也沒有姐姐。”他說完拂袖離去,白之珩看看白鎮南,又看看不肯服軟的姐姐,不知還能說什麼,他歎了口氣,走了。
“謝謝師父。”
折柳拍了拍白之斐的肩膀,寬慰道:“之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當年我也是這麼過來的,過段時間就好了。”
“嗯。”白之斐垂下頭。
蘇蘇從未見她如此喪氣的樣子,有些心疼。
折柳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之斐,再休息一日,明日便回折戟山去。”
“嗯。”
蘇蘇跟着點了點頭,折柳看到蘇蘇就煩,她屈指敲了敲蘇蘇的腦門,道:“你給我老實回家去,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引過來,山上的東西都給砸了。”
蘇蘇吃痛,躲到了蘇嫣兒身後,她撇撇嘴:“我才不呢,姑姑忍心看我嫁給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麼?”她說這句話時,忍不住去看白之斐,白之斐恰好擡眼看着她。
折柳歎氣:“嫣兒,你勸勸她。”
蘇嫣兒卻道:“折柳前輩,嫣兒也想去您那裡打擾幾日,不知方不方便?”
折柳:“啊?”
……
折柳優哉遊哉地坐在馬車内閉目養神,白之斐、蘇蘇和蘇嫣兒坐在她兩側,葉之落趕馬。
白之斐問:“師父,你知不知道武林大會上發生的事?”
折柳懶洋洋地掀開眼:“嗯,知道,怎麼了?”
“那師父知不知道被魔教教主擄走的沈輕塵怎麼樣了?”
葉之落聞言撩開車帷探頭進來傾聽,輕塵竟然被魔教的女魔頭擄走了!
折柳聞言一頓,眼底閃過一抹晦暗不名之色,“受了重傷,身中劇毒,沈青武派人連夜回碎玉堂請衛岚下山。”見白之斐面露擔憂,她補了一句:“放心吧,你又不是不認識衛岚,你還不相信她的醫術麼?”
這倒也是,衛仙師醫術高超,妙手回春,有她在,輕塵定能逢兇化吉。
中途休息,葉之落扶蘇嫣兒下了馬車,折柳伸了個懶腰也下了車,車内隻剩白之斐與蘇蘇,白之斐剛想和蘇蘇說話,蘇蘇倏地站起身,猛地撞到車頂又蹲了下來,痛得眼淚馬上盈滿眼眶。
“蘇蘇……”
蘇蘇揉着頭頂,一聲不吭地下了馬車。
白之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