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嫣兒疑惑道:“我聽聞這邪玉劍是魔教的鎮教之寶,既然是魔教之物,武林盟為何要奪邪玉劍?”
“邪玉劍出,江湖震動”折柳不經意看一眼葉之落,緩緩道:“邪玉劍是一把絕世寶劍,傳言,得邪玉劍者得武林。幽冥祖師機緣巧合之下獲得邪玉劍開創了魔教,靠着邪玉劍,幽冥日漸壯大。”
“魔教為禍江湖,殘害武林中人,一切皆因邪玉劍起,大多數人奪邪玉劍是為了一己私欲,武林盟聲稱奪得邪玉劍即刻銷毀,可若是真的奪到了,銷不銷毀就不得而知了。”
葉之落沉默一瞬,開口問:“折柳前輩,若是邪玉劍落到你手裡,你會如何處置呢?”
折柳輕挑眉頭:“在我眼裡什麼劍都是一樣的。”
白之斐有些驕傲道:“師父可是江湖人稱折柳劍仙,什麼都可以是劍,什麼劍都能駕馭。”
蘇蘇硬邦邦道:“白之斐,沒想到你這麼油嘴滑舌。”
她竟然願意搭理自己了,白之斐笑:“實話實說而已,不算油嘴滑舌。”
蘇蘇輕哼一聲,不說話了。
“那是自然”折柳也不謙虛,她輕笑一聲,道:“都說邪玉劍自帶邪氣,唯有至純之人才能壓制或至邪之人才能掌控,至純之人少有,但至邪之人不少啊,費盡心機奪劍之人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扯遠了,如果邪玉劍落到我手上,我就拿着它招搖過市,前來奪劍的不懷好意之人統統殺掉。”
葉之落不解:“既然邪玉劍引起江湖紛争,那為何不毀了它呢?”
“你太天真了,是劍引起的江湖紛争麼?不,不是,是人,邪玉劍是寶劍,毀掉可惜。而且就算沒有邪玉劍,江湖也不會太平,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同樣,有人的地方也會有是非,每個人站在各自的立場都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折柳說到後面聲音稍低,白之斐唇瓣微動:“師父,你怎麼了?”
折柳扯出一抹笑,她擺了擺手:“想起往事罷了。”
若是十八年前周翎沒有帶着五大門派圍攻幽冥,她就不會死,她們還能相聚在一起聊聊劍法,喝喝小酒,再逗一下小輕塵。
十八年前周翎聽信江湖小報,還沒等她查清楚那些人是不是魔教之人所殺,周翎和五大門派的掌門就已經決定以絕後患準備圍剿幽冥。
折柳和周翎師出同門,周翎是她的師姐,兩人關系非常好,她知道周翎是不希望魔教再濫殺無辜,可為何不能等把孩子生下來再去呢?而且沈青武身為師姐的丈夫,竟然也不勸勸。
折柳勸不動周翎,生氣地走了。
這一走,她後悔了一輩子,周翎死了,孩子早産,邪玉劍遺失,短短幾日,死傷無數,鮮血融化了那年的積雪。
如果她沒有離開,如果她待在師姐身邊,如果她護着她,師姐不會死的。
當年她去過碎玉堂要見沈輕塵,沈青武罵她縮頭烏龜,不肯讓她見沈輕塵。後來衛岚有偷偷帶沈輕塵出來,折柳見過那個嬰兒一面,眉眼雖淺,但看得出來有幾分周翎的英氣。
“衛岚,謝謝你,但以後,我不會再見她了。”
“為什麼?”
“我對不起她,我沒臉見她。”
……
夜深,四周靜悄悄的,一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出了房門,剛走出院子,迎面撞上一個人,沈輕塵掉頭就走,沈青武威嚴道:“沈輕塵,給我站住。”
沈輕塵身體僵住在原地,她手裡拿着劍,還背着包袱,看樣子很明顯是要離家出走。
沈輕塵緊了緊手上的劍,有些緊張,“爹。”
沈青武看了她一眼,道:“你要去哪?”
沈輕塵挺着腰闆:“我要下山。”
“下山做什麼?”
沈輕塵道:“十八年前的事我還沒查清楚,邪玉劍還沒找到,仇也沒有報,所以我要下山。”
“明天我與你一同下山,你不是想知道當年的事麼?我已經寫信給五大門派的掌門,到時候齊聚武林盟,我們一起将當年之事告訴你。”
沈輕塵聞言有些驚訝,當年之事爹已經和她說過了,爹這樣做,怕是知道她對他的話有所懷疑,“爹,你不生氣了?”
沈青武深深看她一眼:“生氣,但此事可以先放一放。你去陪你師父說說話,明日一早我們就啟程下山。”
沈輕塵點頭:“好。”
藥房内,沈輕塵幫着衛岚配藥。
衛岚放下手上的藥材,叮囑道:“輕塵,出門在外萬事要小心,你心思單純,這不是壞事,但做什麼事之前,要多留幾個心眼。”
沈輕塵點了點頭:“知道了。”她笑,“師父,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衛岚寵溺地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次不許再受傷,好好的回來見我。”不知怎的,衛岚心底有些不安,上次輕塵獨自下山她都沒這種感覺。
沈輕塵有模有樣地朝衛岚拱手作揖,笑嘻嘻道:“是,弟子遵命。”
如果衛岚知道此次一别就是三年,她定然不會讓沈輕塵離開的。
*
一片幽深而靜谧的竹林之中,月光稀薄,透過密集的竹葉,斑駁地酒在青石小徑上。一陣陣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似乎在低語着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