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辭扶着沈輕塵席地而坐,她眉頭輕擰,道:“我已經派人去西域尋找熟悉牽姬落的蠱師了,在此期間,你……你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沈輕塵冤枉:“我沒有想亂七八糟的。”
她還有些委屈:“明明就隻是對你心動,這我也控制不住。”
郁辭聞言耳垂微紅,看着沈輕塵白皙清瘦的臉,又好氣又心疼。
沈輕塵有些難受,她靠在郁辭肩上歇息,呼吸有些紊亂,郁辭主動牽過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她的手背。
兩人挨得很近,沈輕塵輕聲道:“憶兒,我有些害怕。”
郁辭側目,問:“害怕什麼?”
“我怕江湖小報與碎玉堂有關,我怕我爹在其中推波助瀾了,我更怕……”
這幾日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娘親為何臨死前要交代太清道長,她的屍身不能被父親帶回碎玉堂安葬呢?她一直都不知道,這麼多年她拜的是娘親的衣冠冢,師父也不曾對她提起此事。
她不是懷疑師父對她的愛,她怕就連師父也被蒙在鼓裡,師父醉心醫術,兩耳不聞窗外事,從她有記憶時起,師父對外面的一切都不甚關心。
郁辭聽完她的懷疑,猛地回想起三年前兩人在上清觀發生的事。
“沈輕塵,你記不記得三年前,我們在上清觀後山發現邪玉劍劍鞘的地方,還在旁邊神台下發現了一副無名屍骨,我猜,那會不會就是你娘親的屍骨。”
沈輕塵聞言渾身一震,“若是我娘親的屍骨,為何會連個墓碑都沒有……”
郁辭見沈輕塵臉色發白,她道:“這件事需要問上清觀才能确定,你先不要想太多。”
沈輕塵深吸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待到傍晚,她們該動身前往碎玉堂了。
她們按照原計劃,兵分兩路,郁辭負責吸引注意力,而沈輕塵和白之斐進入沈青武的書房密道查探。
夜幕低垂,月隐星藏,郁辭一襲紅衣張揚顯眼,面紗輕覆,隻露出那雙冷冽如寒潭的眸子,閃爍着冷光。
一陣急促而微妙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不好了,魔教妖女殺上來了。”
“快,快去禀報堂主。”
……
郁辭長身玉立,手執玉箫,衣炔飄飄,她腳踩着一個男人的肩膀,故意提高音量,聲音冰冷:“讓你堂主出來,否則,我血洗碎玉堂!”
碎玉堂弟子聞言,怒目圓睜,紛紛圍了上來,手中的兵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們來碎玉堂雖然是為了學醫,但碎玉堂醫武并施,碎玉堂的弟子也是會武的,隻是沒有其它門派那麼注重。
“大膽妖女,竟敢口出狂言,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碎玉堂的厲害!”
“一起上!”
一道道劍光閃來,郁辭身形一閃,紅衣随風舞動,宛如暗夜中的魅影,劍影交錯,響起了一連串清脆的碰撞聲。
郁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身形如鬼魅股穿梭于衆人之間,手起玉箫落,不過一瞬,圍攻她的人倒了一片。
“住手!”一道陰沉的男聲響起,郁辭擡眸望去,遠處台階上站了個人,正是沈青武。
郁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緩步上台階,沈青武拔劍,劍指郁辭:“魔教妖女,膽敢闖我碎玉堂,有何目的?”
郁辭腳步微頓,定在原地,腰背挺拔,眉眼陰郁,面上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
“聽聞沈輕塵回碎玉堂了,三年前她傷了本座,血債血償,本座今日是來尋仇的!”
“隻可惜三年前被你逃走了沒能殺了你!”沈青武冷笑一聲:“魔教妖女,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沈青武飛身而下,長劍一揮,一瞬間就來到了郁辭面前,郁辭面色不變,偏身躲過,沈青武長劍轉了個方向,沒等郁辭有喘息之機就揮了過去。郁辭右手一揚,玉箫擋在胸前,長劍擦過,發出一聲刺耳的劃拉聲。
無數刀片從袖中飛出,劍身與刀片相擊,發出金屬相碰之聲,沈青武長劍猛然一振,刀片被盡數打飛。
與此同時,郁辭腳尖輕點地面,從沈青武頭上越過,手中玉箫飛出,打在了沈青武後背上,郁辭身形一旋,攤手,玉箫又穩穩落入掌心。
沈青武往前踉跄兩步,臉色一變,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他知道魔教妖女身手不凡,但沒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他輕敵了。
……
随着時間的推移,兩人體力漸漸開始不支,沈青武身形一閃,已至郁辭身後,眼看着劍尖直抵其後背要害,郁辭後背有眼睛似的,腰身一軟,堪堪偏身,胳膊劃破一道口子,鮮血滲透出來,紅衣染上鮮血,更加鮮豔了。
白之斐和沈輕塵已經從碎玉堂出來,她們躲在暗處看了一會兒,眼看着郁辭受傷,沈輕塵就要站起身沖出去,被白之斐拉住,“别沖動,别打草驚蛇,按原計劃行事。”
沈輕塵捏緊手上的劍,面上焦急。
晨光熹微,她們也該出來了,郁辭趁着對方陣腳微亂之際,潇灑一揮,袖子裡的刀片如雨落下,她施展輕功,身形化作一道黑影,越過碎玉堂圍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