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兒不介意就好,沈輕塵揚唇:“之斐姐和之落應該快回來了,我先生火。”
夕陽西下,将整片竹林渲染得溫暖而甯靜。餘晖透過密集的竹葉,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清風拂過,枝葉輕輕搖曳,地面上便跳動起無數金色的光斑。
沈輕塵剛生好火,白之斐和葉之落剛好回來,白之斐手上拿着清理幹淨的野雞,葉之落懷裡抱着摘的野果。
白之斐是第一次見郁辭的真容,隻看眉眼就能看出是個美人,沒想到還是個絕世美人,清冷眉眼,不可方物。
葉之落不是第一次見郁辭了,再看還是被驚豔了一下,但禮貌地沒有多看。
葉之落将野果遞給蘇嫣兒,道:“洗幹淨了的。”
蘇嫣兒接過,葉之落的手有些濕,微涼,蘇嫣兒的手,溫熱柔軟,兩人的手不小心擦過,葉之落手指蜷縮,耳根微紅。
她又将野果分給郁辭和蘇蘇。
葉之落喊:“輕塵。”
沈輕塵看向她,葉之落抛了一個野果給沈輕塵。
“謝謝。”
火苗跳躍着,發出噼啪的聲響。
六人圍坐在火堆旁邊,火堆上架着一隻野雞,金黃的油脂在火焰的炙烤下滴落,激起一陣陣誘人的香氣。
蘇蘇咽了咽口水,一直在問:“可以了嗎?”
“能吃了嗎?”
白之斐一直在翻動烤雞以免烤焦,她揚唇道:“小饞貓,還沒好,再等一會兒。”
“好吧。”
蘇蘇想起兩人的初見,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白之斐,你說這野雞烤熟了,味道會不會比我們初見那天吃的那個城西李家的烤雞還要好?”
白之斐回想起那一天,搖頭失笑。
烤雞沒那麼快,蘇嫣兒問起她們今日所見,沈輕塵聞言原本清亮的眸子暗了下來。
沈輕塵低落道:“碎玉堂的密道在我爹的書房内,裡面情形和前天晚上在玄天閣裡面看到的差不多,我懷疑,碎玉堂和玄天閣的密道如憶兒所說的那樣,是相連通的。”
蘇嫣兒蹙眉,沒想到還有如此慘絕人寰的地方,她道:“此事雖說是你們江湖之事,但被迫害的百姓是我大良的子民,此事牽連重大,碎玉堂為江湖各派制藥,皇宮也有不少藥是碎玉堂送過來的,必要的話,我可以寫信回宮,請求父皇下旨派兵前來。”
衆人聞言沉默一瞬,郁辭道:“暫時不必驚動朝廷,等揭露完此事,上報當地官府,到時候自會有官府的人來處理,既然涉及到碎玉堂,那些當官的也定會上報朝廷。”
沈輕塵垂眸,此事過後,碎玉堂将不複存在了吧,而父親他……沈輕塵不忍再想。
感受到沈輕塵低迷的情緒,郁辭牽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沈輕塵擡眸,掌心被塞進一枚玉佩。
是憶兒送給她但被她弄丢的那枚玉佩。
“憶兒……”
郁辭在她耳邊低聲說:“沈輕塵,不要不開心。”她本想說,不管以後如何,她都會一直陪着她的,可想起沈輕塵體内的牽姬落,那句不知能不能實現的承諾還是沒說出口。
随着夕陽逐漸西沉,天邊最後一抹餘晖也被夜色吞噬,竹林間漸漸暗淡下來,隻有柴火依舊明亮。
野雞終于烤熟,香氣四溢,她們圍坐在一起,分享着烤雞,沈輕塵怕郁辭手不方便,非要喂她,郁辭無奈,這點小傷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可這人卻心疼地紅了眼眶。
郁辭妥協:“好了,你喂我。”
沈輕塵這才揚起唇。
葉之落吃了一口肉,味蕾享受得眯起眼“如果有酒就好了,這麼美味的烤雞就該配酒。”
聽葉之落說起酒,沈輕塵突然想起往事,道:“之落,我突然想起,三年前我們剛認識那晚,我說等我有了銀子,定請你大喝一場,不醉不歸!”
葉之落聞言回憶一下,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她笑道:“可現在還沒實現哦。”
沈輕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郁辭對沈輕塵道:“去把我的酒囊拿過來。”
“好。”
沈輕塵站起身,拿了酒囊跑了回來,遞給郁辭,郁辭把酒囊遞給葉之落,道:“我代輕塵請你喝酒。”
衆人聞言一愣,沈輕塵推了推葉之落,笑道:“愣着幹嘛?憶兒的酒就是我的酒,三年前的酒,是晚了些。”
葉之落回神,接過郁辭手上的酒,開朗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葉之落豪爽地仰頭隔空喝了一口,入口醇香,是難得的好酒,她贊了一句“好酒”,準備把酒囊遞還給沈輕塵,被旁邊的蘇嫣兒接了過去,蘇嫣兒沒看葉之落,笑問郁辭:“郁姑娘,也請我喝一口可好?”
郁辭笑了笑:“蘇姑娘随意。”
葉之落看着蘇嫣兒仰頭,和她一樣喝了一口,酒液不小心濺了出來,她嗆了一下,葉之落連忙拿過她手上的酒囊,沒多想就擡手,用指腹為她擦拭唇邊的酒液。
兩人四目相對,不知是因為烤了火還是喝了酒,兩人的臉都有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