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之後,白之珩就一直待在五虎門,洛炎收留了他。
那次武林大會,白之珩并沒有出現,或許白鎮南也想給白家留個後,并沒有讓他牽扯進來。
洛炎對魔教一直懷恨在心,但現在五大門派分崩離析,他自知五虎門沒有這個實力扳倒魔教,什麼也做不了,每日和白之珩喝酒解愁。
白之珩很想沈輕塵,他不想再虛度日子,便和洛炎辭行,洛炎見他執着于沈輕塵,嗤笑道:“沈輕塵早就和那魔教妖女在一起了,你去找她,看她會理你麼?”
“我不相信”白之珩顯然是接受不了,“女人就該和男人在一起,女人和女人,算怎麼回事?”
洛炎雙手抱臂倚在門口,吊兒郎當道:“随便你,别怪我沒提醒你,現在你可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姐白之斐倒是聰明,早早和你爹脫離了父女關系,早就不是玄天閣的人了。”
白之珩抿唇,拱手道:“多謝關心,這段時間叨擾了。”
洛炎擺手:“慢走不送。”
……
時間一晃而過,周詩語一路打聽,好不容易打聽到沈輕塵的消息,找到她所在的鎮時,卻看到了沈輕塵和郁辭姿态親密的背影。
臨近過年,雖說外面冷還是大晚上,但街上還是有很多人,人來人往,小攤老闆的吆喝聲不斷,燈火輝煌,好不熱鬧。
周詩語握緊了手上的劍,眼神冒着火,死死盯着她們的背影,輕塵為何還與那魔教妖女在一起?!
常年過着刀尖舔血日子的郁辭警惕性很強,她察覺到有殺氣,倏地轉身,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隻留意到一抹青色衣角匆匆消失在拐角,她眯了眯眼。
沈輕塵疑惑問:“憶兒,怎麼了?”
郁辭笑着搖搖頭:“沒事。”
沈輕塵穿着比平時稍厚的衣裳,郁辭穿着倒是和平時一樣,因為她不怕冷。
突然,天空似乎被一層薄薄的輕紗覆蓋,細碎的雪花悄然落,人們紛紛擡頭,驚喜地望向天空。
沈輕塵伸出手,雪花飄落在掌心,她眼眸晶亮地捧着雪花遞到郁辭面前,“憶兒,你看。”
雪花在她掌心很快融化成水。
郁辭揚唇,伸手拍掉沈輕塵肩上飄落的雪花,目光溫柔。
沈輕塵有些開心:“憶兒,這是今年的初雪,也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看初雪呢。”
郁辭輕輕“嗯”了一聲。
沈輕塵執起郁辭的手,兩人的掌心相貼,她的手一如既往地冰涼,沈輕塵微微彎腰,朝她的手吹熱氣。
郁辭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心底滑過一陣暖流,她垂眸望着沈輕塵,眼中閃爍着溫柔的光芒,恰好沈輕塵擡眸,含情脈脈地望着她,輕聲說:“我聽說一起看過初雪的人會一直、一直在一起。憶兒,我們也會一直在一起的,無論是今生還是來世。”
郁辭微微一笑,眼中閃爍着感動,兩人靜靜地望着對方,任由雪花輕輕落在她們的發梢、肩頭,仿佛這一刻,時間都為她們而靜止。
不知過了多久,沈輕塵輕輕擁她入懷,兩人的心跳在彼此的胸膛間共鳴,仿佛這一刻,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她們。
*
蘇蘇要回京城一趟,再不回去,父王就要親自來抓她了,白之斐自然是陪同的,折柳心情不佳,與她們分别,回了折戟山小屋。
寒風凜冽,馬車在婉蜓的山路上緩緩前行,車輪碾過積雪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響。
白之斐駕着馬車,眉宇間緊鎖着難以言喻的憂慮,雙手緊握缰繩,目光望向遠方,心事重重的樣子。
蘇蘇察覺到了白之斐的異樣,她輕手輕腳地掀開厚重的車簾,一陣刺骨的北風瞬間灌入,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但她還是從車廂挪了出來,坐在白之斐身邊,白之斐眉頭蹙得更緊了:“怎麼出來了?外面冷,快進去吧。”
“我想陪陪你。”
白之斐聞言,長臂一伸,拿過車廂的毛毯蓋在了蘇蘇身上,讓她擋風。
“之斐,你有心事?”
白之斐側頭,望向蘇蘇那雙充滿擔憂的明眸,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卻也不忍讓她擔憂,她聲音低低道:“沒事,不用擔心。”
蘇蘇聞言嘴角往下壓,闆起臉,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她一字一頓喊她的名字:“白、之、斐!”
白之斐抿唇,妥協道:“是因為我弟弟白之珩,你知道的,玄天閣被封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有些擔心。”
她聲音有些低:“蘇蘇,或許我爹做的那些錯事,我弟也有份,但他畢竟是親弟弟,是我娘留給我的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親人了。”
“我理解,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我們就去找他好不好?等回京,我讓嫣兒姐姐找風飄絮幫忙,風月樓耳目遍布天下,她們找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
白之斐側目看着蘇蘇,輕輕點了點頭。她伸手去握蘇蘇的手,感受到她手的涼意,眉頭緊鎖,連忙說道:“外面風大,你身子弱,快回車廂裡去,不要着涼了。”
蘇蘇抱着她的胳膊,枕在她肩上,揚唇淺笑:“這樣就不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