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昂索大人嗎?請你放心,玫瑰堡重視每一個客人的感受。”
……
“你還不走嗎?”
蒼老的手撫過絲絨上的褶皺,也為關閉的禮堂留下最後一盞燈台。
“我還沒感謝辛格姐姐的幫助呢,就差一點……哎呀!我要是被小瑪麗給扣下該怎麼辦呢?”
橘紅色的燈芯中,有抹幽綠在無聲跳動。
燈台主人伸手掐滅這道異色:“不要做多餘的事。”
“是大人說的嗎?”
“不,是我說的。”
……
空蕩蕩的禮堂都有夜談,在卧室這樣的良好環境,不拉着人唠嗑豈不是對不起這天賜的好場所好時機?
最主要地是,瑪麗關門前再三觀察了屋外的走廊——
很好,這零星的幾盞燈,除了巡邏經過這裡的白甲守衛,連根鳥毛都不會看到。
辛格婆婆畢竟一大把年紀了,論熬夜,是熬不過年輕人的!
被拉到床上的安娜:“?”
“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噓。”
粉色的被單壓在頭頂,有濕熱的氣息一縷縷送過來。安娜看到小姐臉上狡黠的笑,眼角彎起的弧度,遠比天上的月亮還要動人。
“這次不會有人再打擾我們了。”
月神啊,她無意冒犯神的化身,她隻是……太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小姐了。
“小姐想知道什麼,安娜都會告訴小姐的。”
這堅定的小眼神,跟宣誓沒有什麼差别了。
不過,對面的瑪麗隻會比她更堅定——
“所以米哈伊爾是不是在跟裡昂索談戀愛?”
“小姐!!!”
凄厲的尖叫驚走窗外的飛鳥。
幸虧瑪麗動作快,也幸虧這麼大的卧室是有隔音的,不然辛格婆婆還沒到,那群蒙面的白甲人就全蜂擁而上堆在瑪麗面前。
“怎麼了?”
是小姐好奇又無辜的眼神,往下看,還可以看到那隻捂嘴的手臂。
再怎麼喜歡小姐,安娜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把小姐比作月亮,那也是不能讓人松懈的黑月亮。
以及——
她的小姐實在太調皮了!
……
“啊——嚏!”
自從醒來後,瑪麗這噴嚏就沒有停過。
很明顯,是那個夜藍的錯,她對這花花粉過敏。
“不,是小姐貪玩,沒有休息好。”
對了,除了這個讨厭的打噴嚏外,瑪麗還有個小煩惱——那就是自從醒來後,她竟然沒有得到安娜一個好臉色瞧!
安娜再好的脾氣,似乎都在一個神秘的夜晚給折騰得消失殆盡了。
“小姐需要醫生。”
不過,安娜還是很關心她的。
“隻是感冒而——啊去!好吧,我想我确實需要醫生了。”
很快,整個玫瑰堡都知道她們親愛的小主人生了病。為防無關人士加重小姐的病情,小姐期待的審判長遊戲不幸擱置一邊。
小姐對此有些失望,但小姐懂得她們的苦心:“等我好了再玩。”
于是格洛裡安小姐的體貼傳到堡外,跟她的多情并列第一。
還沒有外出的瑪麗沾沾自喜她的美名。
畢竟她也不是真想玩這種角色扮演遊戲,隻要人在她的地盤上就好了,玩不玩隻是表面那一套。
但以為這樣就算了嗎?
等瑪麗坐在餐桌上,她不得不面對一個殘忍的事實。
“就這點?”
她驚恐地指着面前這半杯牛奶和一塊面包。
“暴飲暴食對小姐腸胃不好——這是埃裡克醫生的原話。”
牛奶加面包,這是小姐應有的待遇?
生活了然無趣,不如回去種地。
瑪麗冷冰冰地看着碟子裡這塊巴掌大的面包。這種冷,遠比不上北國千年冰凍的雪原,但放在這四季如春的庫泊,就顯得格外蕭瑟了。
尤其是将這面包分成四大份,每份再切兩刀的時候。
安娜不知道這會放出怎樣的兇獸。
當最濃烈的食欲無法得到滿足時,滔天的欲望便會滑向另一個深淵。
“安娜。”
她擦拭毫無油漬的嘴角,肩背筆直,動作比任何時候都要端莊。
“小姐有何吩咐?”
“我要男人。”
“很多很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