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發男人殺死的畫面不斷閃爍在眼前,帶着嘲諷笑容的嘴角,即使被黑眼罩隔開的對視也依然瘆人至極,他痛苦求饒着,但全都無濟于事,隻見他擡起手。
但比他行動更快的,是一道系統提示音。
他喘着氣,環視周遭,看到了許許多多和他一樣慌張狼狽的人。
還沒回過神,頭上忽然傳來了敲擊聲,他擡起頭,就看到了一名身着和服,長着狐狸耳朵和尾巴的女性。
“新一批嗎?”狐狸小姐妩媚地玩弄着手指間的發絲,“很不高興認識你們,但請你們記住。”
“E服是領主的區服,在這裡,實力為尊,你說是吧,夏油先生。”
“可以開始了嗎?”在她口中被稱作夏油先生的男子正抱着手臂站在另一處的高地俯視着他們。
男子半披着長發又紮了個丸子頭,飽滿的耳垂上綴着微微閃爍着的耳釘,他們如蝼蟻般擡頭望去,而夏油先生掃向他們的眼神裡從未施予他們半分情緒。
狐狸小姐似乎十分高興地拍起了手:“那麼,培訓開始。”
随後,便是腥風血雨。
幾乎是拿命成為領主的他自然忘不了那個夏油先生,在仇恨目标中,他能與五條悟并排名。
而今,他遇上的這兩個家夥與反複回憶起的那倆并不是十分相似,五條悟臉小一點,夏油先生更瘦點,但仇恨如同斷裂的大壩,洪水洶湧而下般無法控制。
他幾乎花光了積分,又頂着副本被銷毀的下場強行修改了副本,但對兩個人的針對也僅限于此一個小時。
“一定,一定要去死啊。”那人幾乎是颠三倒四地說着,眼睛裡閃爍着怪異的光,神經質地咬着坑坑窪窪的指甲。
“【神謬之歌】已死亡。”
兩分鐘前,【神謬之歌】死在了兩個玩家的掃射下。
屠殺一狼的【護冕侍衛】端着槍,一步一步地搜索着走廊,身邊跟着【黑白魔法師】臉色有點蒼白,顯然是被【神謬之歌】腦洞大開的樣子吓到了,擡着槍的手正顫抖。
【護冕侍衛】在先前的環節撒了謊,他不是什麼私家偵探,屬于職業需要,生前殺的人衆多,槍殺一人也沒掀起他半分波瀾。
“掩護好我。”【護冕侍衛】面對第一次拿槍的【黑白魔法師】也全無耐心,再次警告道,“我不會分心保護你。”
【黑白魔法師】爆了句粗口:“管好你自己就行,老娘需要你關心?”
“再說一句試試。”【護冕侍衛】将槍口對準【黑白魔法師】。
上一把【黑白魔法師】反水的事情還在他心裡回蕩,如今湊到一塊也難免火藥味極重。
“就說怎麼了。”【黑白魔法師】手中忽然幻化出一本書。
拉丁文所著下的文字極其飄逸,又隐隐透露出尖銳之意,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看似随性卻暴躁異常。
看見對方拿出的東西後,【護冕侍衛】的槍口下移了一點,遠離了【黑白魔法師】的腦袋,但同時,他的背後也出現兩個幻影,一左一右,像是中世紀歐洲侍衛一般,威嚴而壓迫。
“怎麼,是要來對轟嗎”【黑白魔法師】笑得張狂,“從C服掉下來的垃圾,敢和我拼數值嗎?”
“這裡是D服,‘專武’的事情會暴露的。”【護冕侍衛】神色照常,但背後的兩個侍衛已經備好了戰鬥姿态,“你想違反規則嗎?”
“哼。”【黑白魔法師】面色扭曲一瞬,還是收回了武器。
這場圍剿似乎剝下了玩家們大多人常用的皮,【護冕侍衛】變得陰冷,【黑白魔法師】變得暴躁,其餘人或多或少産生了改變。
在不需要降低注意力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暴露了真面,到底是混迹在D服許久的人,脾氣或多或少沾上了黑暗之城的味道。
例如,傲慢。
他們二人誰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在某一刻身體變得癱軟,再也使不上勁一樣,控制不住地往前倒。
【黑白魔法師】臨死前驟然睜大的眼睛映射出站在她血泊前的兩人,如同鬼魅般驟降到他們身邊,又像頂級殺手一樣,瞬間割斷了他們的咽喉。
“專武?好像很好玩的樣子。”五條悟甩着刀上的血,興趣盎然地看着【護冕侍衛】後的兩個侍衛緩緩消失。
“論壇上沒提過,但論壇是有等級限制的,聽他們說,應該是C服才能解鎖了。”夏油傑聳聳肩。
接着他又說道:“我猜應該是道具加成相關的。”
副本禁用術式,連帶着術式帶來的加成都抹消了,兩人都隻剩下基礎數值。
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搞懂,生命值,總攻擊是什麼,D服的論壇也完全搜索不到面闆數值的存在。
“算了,先去搶船吧。”
“等等。”五條悟忽然喊住夏油傑,目光直直地盯着兩把槍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