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全由他人定奪的感覺并不好受。
目前他們所經曆的事情都充滿了惡意,整個副本也如它的名字一般,以吸引觀衆為任務,但它卻不像現實綜藝一般有審核有限度。
意味着,玩家可以為了得到打賞做出一切事情。
以生命為要挾,強制玩家讨好賣笑,突破道德底線,為了活下去人不再像人,丢棄人的尊嚴和恥辱,激發出身為動物的本性。
自私貪婪.......排外.......
就像縮小的終點站一樣。
又或者說,終點站是現實世界的微縮。
以家境為門票,分配到各個服區,即使階級。
他自認為家境沒到D服的評判水平,但他還是進入了D服。
為什麼?
因為個人咒術師在人群裡永遠會被排斥,不被承認身份的異類,自然淪落到了社會的底層。
不知疲倦地戰鬥,不知為何而賣命,弱者随時會死于戰鬥,強者也會在一次次無止盡的戰鬥中消耗殆盡,
就消耗品一般,幸運的燒成骨灰,裝在由一個個隕落的生命填充的一面牆上,不幸運的要被做成咒具,永無解放之日。
那又是誰造就了這一切?
是不公的社會?
還是那組成社會的一具具行屍走□□内,被埋藏在皮囊之下的惡意。
指甲深深陷進了肉裡,近乎全力地用疼痛來警醒自己停止思考。
中指内側的傷口再一次撕裂,反複的受傷留下的傷疤沒有愈合過,哪怕僅有一天。
【玩家黑絨白巧夾心糖,精神值-5】
雪豹舔了舔嘴唇,慵懶地伸展了下身體,後退幾步後,身體下壓,使勁一蹬,全身憑空飛起,直直地壓向了夏油傑。
夏油傑正思維發散,眼前雪白的身影出現在距離不到半米時,他才勉強回神,隻是來不及躲閃,下意識慘叫一聲後,轟然倒下了。
“悟——你做什麼?”夏油傑又驚又懼,唯恐複刻剛才的場景,舔毛“舔”到了他身上。
雪豹沒有回應,隻是低着頭,那雙能與天空融為一體的眼眸,充滿着審視意味地看着他。
五條悟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也沒錯過剛剛夏油傑紫瞳中閃過的痛苦與一絲不明不白的情緒。
見過太多次,他始終沒搞懂那抹情緒到底是什麼,隻知道它永遠伴随着夏油傑的負面情緒而來。
那情緒就像藏匿至心底的秘密,無人能探究,每一次出現都在向五條悟宣告,夏油傑最深處最隐蔽的心門從未向他敞開過。
但他能做什麼?
笑哭怒罵念求,都無法撼動如焊死的門。
他無能為力。
裝瞎裝傻成了瞎子和啞巴,隻有耳朵,聆聽着夏油傑的無事的謊言。
在兩人無聲無息地對峙中,是五條悟先認輸了,雪豹若無其事地挪開了爪子,後撤到了一旁。
夏油傑坐起身,揉了揉眉心,見五條悟站在旁邊一聲不吭,一看就是鬧了脾氣。
他歎了口氣說:“先解決麻煩吧。”
相比較起兩人之間略微險惡的氛圍,其他玩家大多更勝一籌。
鬣狗嬉笑着撕開了兔子的腹部,在尖銳的慘叫聲中,勾出内髒,狠狠踩爛到地上。
被挖去雙眼,四肢折斷的兔子終于解脫了。
同時,所有玩家的眼前都亮起了提示音。
【玩家動如脫兔被玩家厄瑞斯努擊殺,獲取打賞】
【非常規玩法已解鎖:虐殺一名玩家】
【結算時間隻餘三十分鐘】
【請各位玩家争取打賞】
草原上,一隻薩摩耶狂奔着,但哪怕它拼盡全力奔跑,全仍然不抵身後的獵豹。
恐懼充斥在了它烏黑的眼中,隻是十分鐘後,那雙眼睛被踩碎在了地面。
還有很多很多很多。
狐狸小姐晃着扇子,一身和服的她無比突兀地出現在厮殺的草原上,隻是所有人将其視為無物,她晃悠悠地展開了折扇,露出上面飄逸的字迹。
一面,強者生。
一面,弱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