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身體的麻木感越發嚴重,不超三秒,他僅僅隻能半跪在地上,臉色有些蒼白,面色仍然平靜。
厄瑞努斯舔了舔嘴角的血,鐵鏽的味道進一步刺激着他的神經,興奮地說:“好久沒抓到有咒具的咒術師了,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賣?
夏油傑迅速抓住了句子的重點,不由得皺起眉。
D服的論壇可沒人告訴他,終點站還有買賣玩家的方式,隻是細細碎碎的有些帖子說終點站總體氛圍對咒術師不大友好。
“這年頭好貨越來越少了,大老闆想進S級副本都催得急,都想趕着【平安夜】前頭通關S服副本。”
厄瑞斯努一個人說得起勁,雙手揮舞着臉上露出病态的笑容,妥妥一副精神病患者。
買賣,咒術師。
他不是什麼單純小白花,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甚至買賣的經過以及市場由來。
夏油傑低垂下眼眸,盡管中毒失去了大部分力氣,右手中指的傷口也被他狠狠掐出了血,溢出傷口的血緩慢地流淌着。
傷口從未愈合,就像猴子從來都不會像個人類。
可如果,殺雞儆猴呢?甚至.......
思緒尚未繼續深入,厄瑞努斯欣喜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思考:“你是幾級的咒術師?”
“......”夏油傑不大想搭理他。
厄瑞努斯習以為常地聳聳肩:“好吧,看來又是一名不大聽話的犬類呢。”
說着,他故作威脅地甩了甩半個身子長的釘頭錘:“啊呀,訓犬還是要用點手段才好,不然賣給老闆會被投訴的呢。”
大概是忘記了剛剛的狼狽,他恢複了進入副本的嚣張與嗜血:“哦,你的小對象呢,那麼好看的豹子可别被吃了。”
“皮毛長得不錯,扒下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帶出副本。”厄瑞努斯在空中比劃了下,“我超喜歡白毛的東西,我八歲的時候就養過一隻白貓,白的毛染上血的顔色可是最漂亮的東西,隻是它不大聽話,我就把它丢進了鍋裡。”
“希望你的小對象别掙紮,丢在火上烤的時候跳起舞的樣子好看點,我心情好點就給你們一起賣了。”
厄瑞努斯自顧自地說着,有時候還嘻嘻大笑起來,迫不及待地看向夏油傑,期待能看到對方恐懼求饒的神色。
隔着七步,夏油傑半跪着擡頭看他。那雙眼珠紫得泛黑,看得極其瘆人——像被血浸透的刀尖抵在喉頭,驚得厄瑞努斯後槽牙不受控地打顫。
手中的釘頭錘突然重得壓手,他喉結剛滾動半寸,對面沾着黑血的睫毛就掀高了一分。
整條脊椎竄過冰渣的瞬間,厄瑞努斯聽見自己指節發出"咔"的錯位聲。夏油傑喉間發出聲模糊的哼笑,冷汗糊住眼眶時,他後知後覺地屏住了呼吸。
但看着夏油傑四肢麻痹,被迫半跪在地的樣子,他高高提起的心還是放下去了一半,暫且放松下來。
“還兇人呢。”厄瑞斯努哼氣說道,“點名要你們的主子之前可能還會喜歡…….”
他的尾音不斷拖長,雙眼瞪大,幾乎把眼白全都露了出來,挂在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不動。
夏油傑挑挑眉,輕笑着吹了個短哨,溫文爾雅的皮難免露出了點痞裡痞氣的不良少年風格。
“看來雇傭你的人不大喜歡你呢。”夏油傑頗為興趣地打量着他,“連最重要的信息都能隐瞞。”
厄瑞斯努僵硬地一點點轉過腦袋,對上了背後的藍眸。
極其純粹的藍色如同天與地交界處,那遙不可及的天際,無法追逐,無法探究,不會垂憐于人類,在世間留下它的足迹。
無悲無喜,平等地俯瞰地面嘈雜的生命。
那雙眼睛屬于一隻雪豹,後肢支撐着他站立起來,一隻爪子搭在厄瑞斯努的肩膀上。
如果五條悟是人型的話,這副樣子會很帥,奈何他現在隻是一隻被自己的汗澆成的落湯豹,隻能說透露出一股濃濃的驚悚。
然而厄瑞斯努呆住的原因顯然不是雪豹的驚人行為,而是他剛剛下意識使用了道具。
【系統提示,道具炙熱之火無效】
失效?
可雪豹是玩家!不是領主!
夏油傑盯着厄瑞斯努緩緩帶上了笑容,狐狸眼笑得起來的時候會微微眯起來,看着有幾分神似真狐狸的狡猾。
他在厄瑞斯努震驚的眼神中緩緩站起身,仿佛剛剛中的毒隻是厄瑞斯努一人的錯覺。
僅僅是手腳發麻就想困住一個特級咒術師,傳到咒術界大概是能笑死人的地步。
“綜藝的核心内容是動物,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