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指什麼?”
剛剛站在他身邊時就已經注意到三年來他受了更多更緻命的傷,但他的眼睛更堅定,也更深沉,稚氣已全然無存。雖說似乎還沒有完全找到那條路,但他的方向已經明确,眼前的霧将散了,從深處映射出那束穩暖的光。相比三年前,他的殺氣真是淡了很多。
“木劍很适合你。”她跳過了蓋聶的詢問。“淵虹怎麼了?”
“淵虹已殘。”
“噢,或許是個好開端呢。”身邊的人知道淵虹斷了後都會露出可惜的神情,劍聖蓋聶沒有一把好的佩劍,不知道如何成為他們口中可歎的事,蓋聶隻是想,劍就是劍。但她的話總是不在蓋聶的意料中。沒有慨歎淵虹之殘,倒是滿心激勵。他想起幾年前在雲夢山時她說的話。
“劍是兇器,劍術是殺人術。無論什麼劍,被制造出來的目的便是殺人,無論用多麼美麗的語言去掩飾,那始終是事實。”
“對你來說,木劍是不是更順手呢?”禦諸微微傾着身子問。
“對蓋某來說,劍就是劍,并無順手之分。”
“是嗎。我倒是覺得,你用木劍時,比用淵虹更輕松。”不是戰鬥時輕松,而是你的心更好受一些吧。“算啦,還是當事人最清楚。現在我們要回墨家小村子嗎?你打算怎麼說?你都變成這麼高大的人了,我怎麼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叫你小聶呢,诶,他們都叫你什麼呀,阿聶?蓋先生?”
“按姑娘喜歡便可。”
按她喜歡,其實她最喜歡的是他的名字,但多年來她并不怎麼叫他的名字,而是用“小聶”、“小師哥”之類有些輕浮的稱昵代替,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蓋聶”二字從她口中出來,總是别扭得很,也許是她個性孩子氣,又也許是想拉進距離。嘴上說沒變,但這麼久過去,有些事也得想清楚了吧,夜荼也真是會瞞人。
“蓋聶?…啊…還是有點……”她有些遲疑地叫出了蓋聶的名字,發現還是不适應,但心裡也有暖暖的感覺擴散開來,她輕輕笑了兩聲。
蓋聶應了一聲:“嗯。”
蓋聶一應,似乎又将兩人的距離拉近。
……
“蓋先生,這位是?”高漸離見蓋聶平安回來,還帶了一個貌美的女子,兩位似乎是舊識?
“這位是蓋某的一位故友,姓顧,字雲堯。”
“噢,竟是雲堯前輩,久仰,”高漸離行禮道“我是高漸離,叫我小高就好。”
“叫我阿雲便好,幸會諸位。”禦諸回禮道。
“敢問阿雲姑娘年方幾何?”雪女款款從紗簾後走了出來,坐在高漸離的身邊,溫柔地問道。她似乎沒聽到小高的問禮,也并不知道關于顧雲堯的傳聞。“我是雪女。”
這女子美得像鏡花水月,絲毫不真實,但就是這樣一款美人,活生生站在顧禦諸面前,還溫柔地問她年齡。她還不好意思上了。
“二十七……?”她看不出這些人的年齡,隻好說一個自己印象裡不大不小的數字。
隻見雪女玉指纖纖,笑着說:“那我還要叫你叫姐姐,怎麼…阿雲姐姐口氣裡,還有點困惑呢?”
“啊哈……惹妹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