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就乖乖陪我玩一天吧。

……

正在兩人慢慢撥開厚草，“認真”尋找藥材之時，忽聽身後一陣窸窣聲，蓋聶立刻警戒起來，把手握向劍柄。

顧禦諸卻直接起身，向聲源走去。

“顧姑娘，注意危險。”蓋聶在一旁提醒道。他其實并感覺不到殺氣，但也可能是毒蛇一類的動物。

“噓——”顧禦諸緩緩蹲下身，小心地撥開層層雜草，她已經準備好毒蛇突然蹦出來然後立刻斬殺的準備了，但撥開最後一層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團小小的、毛茸茸的類球狀生物，還輕微發着抖。

顧禦諸認出這是一隻受傷的小鳥雀。她輕輕把手墊在鳥雀下面，用手托起它對蓋聶說：“你快來。”

蓋聶也看清她手中的一團小生物，才放下戒心向她走去。

“這裡地形開闊，沒有障礙物，它是怎麼受傷的……噢，你看、”顧禦諸輕輕地撩開了鳥雀已經無力的翅膀，一道抓痕顯現了出來，将周圍的羽毛染得腥紅。

“抓痕，是天敵？”蓋聶推測。

“是呀，看樣子這孩子還很年輕呢，那我們……”

“我們幫——”

“我們烤了它。”顧禦諸笑得依舊燦爛，但蓋聶已經不覺得燦爛了。蓋聶皺眉：“顧姑娘！……”

“呵呵呵呵呵看給你吓的——我們把它帶回去吧，放着的話會死的。”顧禦諸将小鳥雀捧在手心，溫柔地撫摸着它，鳥雀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後，她朝手心輕吹了一口氣，那翅膀下的傷便慢慢愈合。蓋聶總算松了口氣。

“它的翅膀也斷了，但隻能慢慢調養，我怕直接接上它會暴斃在我手裡……”對于骨骼上的損傷顧禦諸的方法一概是簡單粗暴，過程中真的會疼得死掉的。“不過小家夥現在已經沒有性命之憂啦……”她看向蓋聶，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手上這團圓圓的毛茸茸的小東西出神，眼裡還閃出了一種奇異的光芒。顧禦諸啞笑一聲。

“小聶，給你摸摸。”她突然湊近，把手舉到蓋聶面前，把他猝不及防地退了半步。這情形逗得禦諸想笑，但怕會驚動了小鳥她硬是憋了回去。

蓋聶遲疑地伸出手，輕輕地在小鳥的額上點了點，他眼裡又閃出了十分異樣的光芒，嘴角也甚至上揚了一個微不可見的高度。

“伸手。”顧禦諸說。

“顧姑娘、這……”

明明他臉上寫着“快給我”……顧禦諸笑了一聲說：“快點呀小聶，小鳥你拿着，我去找藥。再說一會兒回去它在我手上它肯定不好受。”

蓋聶才擡起手，顧禦諸慢慢地讓小鳥轉移了平台，鳥足在手上勾得蓋聶癢癢的。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小毛球在自己手上老實的樣子，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顧禦諸好像并沒有把那藥材當回事，反而帶着蓋聶逛來逛去，一會兒看看這兒的石山，一會兒看看那兒的暗流，美其名曰找藥材。蓋聶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他是被這個女人騙來浪費時間的，甚至在這女人閑逛期間給那隻小鳥制作了一個翅膀支架。最後的最後顧禦諸好歹是找到了幾株，隻不過蓋聶開始隐隐覺得這藥材其實并不難找。就在蓋聶覺得任務完成，懷着小鳥想回去打點午飯的時候，顧禦諸又輕輕拽住了他的袖子。

“還有什麼事嗎，顧姑娘。”他回眸。

隻見顧禦諸又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笑容：“我替你栉發，好不好？”

“……姑娘，時間不早了。”

顧禦諸知道他其實是想趕回去做飯，可是現在鬼谷子不在，全鬼谷隻有他們兩個人，着急回去做飯有什麼用。她有些任性地拽了拽蓋聶：“反正王先生不在，你就陪我一會兒。午飯也可以在這裡吃呀，這裡食材多的很呢。你說呢？”她又用那種熱烈的眼神看着蓋聶了，蓋聶想到師傅确實不在，顧禦諸和自己在一起，确實沒有回去準備飯菜的必要，而且師傅平日裡也會抽出時間來陪顧禦諸活動，臨走前說要照拂照拂她，那如此也好，蓋聶想。

“也好，但事不宜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