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煞我也!……诶,那兩位是?”田光注意到了閣樓上靜靜看着一切的那兩人。
田光的外向依然把顧禦諸吓到,她實在不想多事,于是說:“是顧某的朋友。”
“何不認識一下?”田光兩眼放光,兩绺胡子都被他的鼻息吹起來。
“田先生,我們趕時間。”顧禦諸平平說。
“噢!噢——原來如此,那田某就不耽誤各位腳程了,真是不好意思。”田光賠禮道。
衛聶兩人這才下樓來,鬼谷三人與荊轲一行作了别于正門離開。
途中飯時衛莊守信地搭起了火架子,這讓顧禦諸感到欣慰——至少不算完全吃白飯了。兩人都。
夏侯央一解決自己倒是松了口氣,但又想着一個夏侯央死了或許會有更多夏侯央,以為任重道遠,輕歎了一口氣。
她側身看了看因疲憊小憩的蓋聶,蓋聶睡眼平靜惺忪,還微微點着頭。
她覺得好可愛,于是匿起氣息擡起手,幫蓋聶撩起鬓發。發絲細而結實,光澤好似鳥雀的翎羽。幹淨的臉在月色下十分清純,不僅如此,他的下唇簡直格外迷人……
“你在幹什麼?”突然冒出的聲音讓顧禦諸急忙收手。
“占他便宜?雖說他長得是有幾分姿色,但也不至于這麼明目張膽。你可真是個名副其實的登徒子。”衛莊戲谑地說。
“不正常嗎?何況有姿色。莫非你不舉?”
她本來以為衛莊的臉皮能撐過這句話,沒想到他歘地不再說話,顧禦諸一看他雖面無表情,耳朵卻微微泛紅……還得是青春期小男生啊,顧禦諸想。
回到鬼谷後卻見鬼谷子還活着,顧禦諸表示震驚,而衛莊覺得可惜,一旁的蓋聶笑笑不說話。幾日後顧禦諸便到桑海遊曆,沿途聽說了許多荊轲的事。
那時田光帶荊麗回到燕國,二話不說為荊麗兩人購置了一間院子,期間荊轲不忘練功,竟大敗燕國盡數高手。而且聽說他還挺能到雲夢山的?不知道他們三個關系如何了。
待顧禦諸從桑海回到鬼谷,卻看見蓋聶手上多了一道道極深極歹毒的絲痕,問了衛莊才知道是絕情絲陣。她真的惱了,不僅狠狠把蓋聶數落了一番,還決意再不同他講話了。
蓋聶第一次處理這種事——關于親近的人不開心了怎麼辦。他隻好再次用自己的廚藝澆滅顧禦諸的火氣,不過效果顯著,隻做了一周苦力就把她哄好如初。
不知為何這次回來蓋聶的話多了很多,他甚至樂于給顧禦諸講他和衛莊荊轲兩人在山下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故事。他和荊轲的關系實在是肉眼可見地在變好。
這日荊轲又在山下等蓋聶衛莊了,隻是看見顧禦諸也在隊伍裡又樂了幾分,老遠就開始誇張地招手,叫道:“前輩!——你回來啦——”
顧禦諸覺得實在聒噪,幹脆叫他“狗子”了,他本人似乎也很樂意的樣子。
四人來到山下的酒家,要了一壇熱酒。春寒料峭的時候,還是飲一些暖暖身體。
“阿聶,小莊,前輩,我和你們說個嚴肅的事。”
沒人理他。或者蓋聶在等他的下話,其餘沒人理他。
“我好像、有孩子了。”
顧禦諸一口酒差點沒咽下去,她被辣得咳了幾聲。
“……荊兄,你别着急。這孩子怎麼來的?”蓋聶擔憂地問。
“不是……啊?不是不是!”荊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上一句話的問題。“我和阿麗、阿麗有了!”
蓋聶聽言 嘴角竟勾出一個有些甜美的笑。衛莊覺得無聊。
顧禦諸則是有些百感交集。新生命的開始必然是令人欣喜的,隻是她對女人的生育有些抵觸。這個時代大概不會有和她一樣認為給男人生孩子就是糟蹋自己身體的女人了。不過這樣想也是不公平的,她不應該替所有女人無奈。
她抿了口酒看向蓋聶:蓋聶真的很喜歡孩子。以前下山時無論有多少小孩找他比劍啦擺家家啦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參與其中,甚至樂在其中。也是,比起那些龌龊的成年人,孩子們幹淨得讓人唏噓。
那麼多小孩,顧禦諸想想就後怕——她不讨厭小孩,隻是絕不能樂在其中。不過拿小孩逗樂還挺好玩的。另外她不允許任何一個小孩在她面前被傷害,似乎是她的老師留給她的執念。
而衛莊這家夥隻會哄騙小孩做他的奴隸。
思忖之時,馬車停了下來。到桑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