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專目前正經曆着多事之秋,或者更确切地說,五條悟所在之處總是伴随着諸多事件。
清晨,咒術界的高層帶着拖沓和傲慢的态度到訪,他們詳細詢問了關于櫻這三年的去向,以及她是如何在三年前從藤原家喂養出的特級咒靈手中存活下來的。
過去,這也曾是五條悟心中的一個謎團。
畢竟,被藤原家供奉的咒靈是咒靈中最棘手的一種,它們因接受人類的香火而形成。之前,他們的學弟就是倒在了同類型的産土神咒靈之下。
更何況,經過幾代人上百年的供奉,其中還吞噬了不少有天賦的咒術師,咒靈早已進化為特級的存在。
總監部對它的存在也有所耳聞,但由于咒靈有人定期喂養,從未引發過重大事件,而咒術師們又确實人手不足,因此一直采取了視而不見的态度。
一個在此之前鮮為人知的少女,會擁有着多麼強大的天賦?
在十六歲那年,她奇迹般地從特級咒靈手中逃脫,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三年後她竟然回來并成功消除了那特級咒靈。聽起來,這故事未免太過離奇。
這聽起來就像是主角跌落山崖,意外獲得老爺爺傳承的奇幻故事。
高層人士不肯相信,有人能在沒有任何指導的情況下,僅用三年時間就晉升為特級咒術師。
他們一直尋找機會想要把人帶回去審問一番,但五條悟總是帶着她四處執行任務,使得他們不敢輕易招惹。如今得知她在高專的消息,他們便急忙趕來。
這些人的提問實在沒什麼技術含量,翻來覆去就是些車轱辘話來回說。
“誰教導你咒術”、“這三年在哪度過”、“怎麼殺掉特級咒靈”等等。
櫻第一遍确實是耐着性子回答了。
沒辦法,五條悟翹着二郎腿坐在一邊盯梢。
高層的人以為是他怕櫻受欺負不肯走,措辭都小心了不少。
但櫻清楚得很,他是怕自己把這些人都殺掉。
強權之下,她忍了。
然而這些人實在過分。
聽聽都說的些什麼?
“因為教導你的人不是記錄在案的咒術師所以懷疑是詛咒師”、“要接受高層的監管直到脫離詛咒師的嫌疑”、“要教導你的人來總監部報道,把一切交代清楚”。
通常情況下,櫻并不輕易動怒,因為她會在發怒之前就将對方解決掉。
但在五條悟坐鎮的當下,她沒辦法被人切成一百零八片,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他們還不斷觸碰她的底線。
櫻此一生,在乎的隻有兩件事。
一是宿傩大人,二是自由。
要宿傩大人去給他們報道?
要自己接受監管?
這些是什麼東西?
櫻惱怒之下,反而平靜了下來,眼前這人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實在有夠眼熟,也夠讨厭。
“喂,你姓什麼?”
來人揚起了一個略顯傲慢的笑,“加茂。”
加茂?
櫻挑了挑眉,“沒聽過呢,和賀茂有什麼關系嗎?”
聽得前半句時,那人面色沉了下來,不過聽到“賀茂”這個名字,明顯訝異了起來。
“算你有些見識,如今的禦三家之一,加茂家正是曆史悠遠的賀茂家的後身。”
“這樣啊……”
在圍攻宿傩大人的那群人裡面,賀茂家令人厭煩的咒術師可占了不少呢,沒想到居然活到了現代,真是像蟑螂一樣頑強又惹人厭煩。
咒力以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在指間凝聚後噴薄而出,男人面上還殘留着令人不适的高傲,十分均勻的裂成了四片,直到他手中用于記載的錄音筆跌落在地,遲來的鮮血才噴湧而出,像是燈會上漂亮又璀璨的打鐵花。
五條悟似乎是才反應過來,眼疾手快的把人拽到身後,無下限将絕大部分鮮血阻隔在外,除了一開始因為距離太近躲閃不及而飛濺到櫻面容上的幾滴。
“诶呀诶呀,怎麼都這麼暴躁嘛。”
他誇張的歎了口氣,數落着地上已經變成屍體的男人,“我說你們啊,管的也太寬了吧?全世界的咒術師都要到總監部報道嗎?明知道打不過還要招惹,瞧瞧,我根本攔不住嘛!”
直到他說完話,後面那些總監部的人才反應過來,驚慌的亂成一團,又色厲内荏的叫嚣着“趕快認罪!”、“果然是詛咒師要判處死刑才對!”
“死刑?”
櫻似笑非笑的,輕盈地繞過五條悟,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舞蹈。
鮮紅的血滴在她白皙到幾乎透明的臉上濺落,那血滴如同是精心繪制的裝飾,就像是在純白的畫布上綻放的一朵血色玫瑰,豔麗得幾乎令人窒息。
“就憑你們嗎?”
“不知天高地厚”、“不要以為世界上隻剩下你一個特級了”、“總監部的勢力不是你這種家庭出身的普通人能想象的”。
他們一邊叫嚣着,一邊後退,顯得頗為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