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隻手受傷嚴重隻能截斷，此時空蕩蕩的袖管随風輕輕擺動。

他目光怔愣地望向皇宮的放向，思緒怅然——他那晚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夢到蘇清瑤被他逼迫的從城樓上一躍而下。

那樣痛苦絕望的眼神，如同利刃般刺痛他的心。

怪不得她會說那樣的話，原來他真的殺過她一次。

陸遠昭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與懊悔。

也正因如此，他才願意寫下禅位書。

這一世他輸得徹底，他會在這兒一輩子為她祈福贖罪。

若有下一輩子，他絕不會再放手。

……

轉眼兩年過去，楚淵在朝堂之上雷厲風行，手段利落，隻是偶爾用刑過狠，但總體而言，倒當真是位明君。

蘇宇退位後，華夜白成了新的丞相。

蘇雲容才華橫溢，可惜身為女子，在這世道本難有出頭之日。好在有蘇清瑤求得楚淵破例開放女子為官的先例。蘇雲容成為了當朝第一位女官。

又是一年冬天，大雪紛飛，皇宮梅園裡紅梅盛開，白雪紅梅，極為好看。

楚淵下朝後，聽聞蘇雲容又進宮來了，正陪着蘇清瑤在後花園賞梅，不由得眉目一冷。

他原本就對一直未曾娶妻的華夜白心存不滿，每月還有皇陵那人寄來問安的書信，更是讓他心生不悅。

再加上蘇雲容，仗着自己姐姐的身份，日日進宮占去蘇清瑤大半時間。

楚淵心中隐隐泛酸，他快步朝着後花園走去。

一進梅園，楚淵便看到蘇清瑤一身粉裙站在雪地裡，白雪紅梅與她相映，宛如絕美的畫中人，景美人更美。

隻不過她身邊一名高挑“男子”清俊無比，正将一枝紅梅輕輕插在她耳邊，半擁着她玩笑。

楚淵見狀，神色瞬間冰冷，他大步上前，一把将蘇清瑤攬在懷裡緊緊擁着，仿佛宣示主權一般，“朝臣不得進後宮，蘇大人不知麼？”

蘇雲容近來喜歡男子利落裝扮，看到楚淵這副模樣，她撇了撇嘴，隻能告退道：“妹妹，那我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

走之前，還暗暗給了楚淵一個白眼。

楚淵氣悶，但蘇清瑤在意她姐姐，他又不可能真的處罰對方。

等人走了，楚淵默不作聲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小心翼翼地把蘇清瑤裹住，而後握住她白皙纖細的手再次将她抱進懷裡，“怎麼穿這麼少，小心着涼。”

蘇清瑤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輕柔乖巧，“夫君，我不冷。”

她微微仰起頭，看向楚淵，見他一直沉着臉，忍不住問道：“夫君，今日是有什麼煩心事麼？”

楚淵垂眸看着她，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一汪清泉，倒映着對自己的擔憂與關切。

楚淵心中的悶堵瞬間消散，隻覺心裡軟成了一片。

他微微低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而後将她擁得更緊，附在她耳邊，聲音低沉帶着一絲寵溺與調侃，“我是在想，看來我每晚還得再努力些，早點讓瑤瑤懷上咱們的孩子。這樣才能把這皇位丢給他。待來日春暖，我們便出去遊山玩水，就我們兩人，好不好？”

蘇清瑤聽了這話，耳朵瞬間紅了一片，不管與楚淵親密多少次，她依舊這般容易害羞。

楚淵看着她羞澀可人的模樣，心中愛意湧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微微擡起蘇清瑤的下巴，緩緩吻上她的唇。這一吻很輕柔，溫柔而深情，帶着無盡的眷戀與愛意。

唇齒交纏間，楚淵輕聲道：“瑤瑤，我愛你，此生此世，永不負你。”

聲音裡滿是情誼，在這漫天飛雪的冬日，帶着熱烈的愛戀。

蘇清瑤喘息着輕應了聲，擡手抱住了楚淵的脖子。

紅梅的香氣彌漫，雪花紛紛飄落，落在他們的肩頭、發梢。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