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了。】
手上事處理完,甯甯才慢悠悠往下方瞧。卻見紀沅正好把佩劍從劍鞘中拔出,勁風擦過他的面龐,劍芒一閃過照出那張出色的臉。
“還是現拆的。”甯甯不知該如何作想,姑且道出了句感慨。而紀沅因見甯甯一直在看着自己,便沖她挑挑眉,再示意她同行。
“找聖泉嗎?往下走,沒一會兒便能找到。”紀沅斬斷落下來的石塊,遞出一隻手,待甯甯握住後便牽着她直接過去了。
見他面不改色踏過焦土,甯甯忍不住問道:“先前稱之為不算棘手的事,就是特地趕回來把自己家給‘毀屍滅迹’?”
“也不算,本想找找可用之物。誰知上上下下翻個遍,什麼都沒有。幹脆一把火燒了,還算落個幹淨,省的哪天再牽連出事端來。”似乎真覺得遺憾,紀沅說完還特地長歎了一口氣。
死而複生,可不是已有了事。
“五十步笑百步,甯甯你——”見紀沅轉提起自己,甯甯饒有興趣般望向他。沒等他說出下文來就聽見不遠處傳來馬蹄聲,并嘈雜的交談聲。
“看來該動身了。”
說罷,甯甯先用魔力藏住聖泉,與紀沅先尋了個絕佳的去處躲好,隻待時機一到施個魔法混入人群中便是。
五個部落皆指派了一定數量的人來,不過現在統一聽從伊理索西調遣。從裡面,甯甯還找出不少熟人來。
同時,甯甯心中不免疑惑,原先宮殿落敗,漸成了怨靈聚集地,以緻暗之力久久不曾消散,再至成就積少成多的局面。現如今若要取得聖泉,必定要走入深淵、突破暗之力的重重包圍,這需要技藝超群者,但也不必帶來這麼多人馬吧?
看起來不像是尋寶,更像是借了這東風,特意開場鴻門宴。
這邊,甯甯尚在思量,卻聽見在伊理索西身邊應候的羅裡發話了,“試運石雖能指明方向,但一切最終還需依靠我們自身,旁的做不得數。”
作為最開始提出利用暗之力的那一波,羅裡深知其中的厲害,本不想蹚渾水,然而因魔力躁動心中有了主意。聽聞坐落于此處的幾座宮殿曾存放着無數的珍寶,若能從中獲利一二,沒準會迎來轉機,故而領了兵前來。
聞言,出自各個部落的大将中有幾位在臨行前曾得過自家首領提點,眼下多是低頭思索。不知曉全情的,眼見皆是沉默不言,自知出頭椽兒先朽爛,更不敢貿然發話。
如此,放眼望去,烏壓壓的人群卻是分外安靜。
克爾萊多朝羅裡點點頭,不忘用傳音石向君主伊理索西彙報進度。待克爾萊多說完,羅裡取出向精靈族借的聖光,并小心翼翼交給他。
“他們說,既然有意做先行者,不妨再争取當個典範,再者顧及兩族交情,便不再論回報一說,隻讓我們代為清理就好。”一面說着,羅裡把帖子給克爾萊多瞧。
克爾萊多低了半日頭,才問道:“代為清理?依你看該如何理解呢?”
“左不過處理掉怨氣,收走四溢的暗之力。”
羅裡的答案與克爾萊多大緻相同,因而克爾萊多略點頭不再多說,隻看向一同在等着他号令的幾位大将。
“幾位将軍帶上試運石各自領兵前去,以收聖泉為先,清理一事,諸位看着辦就好。”
這話一出,均是面面相觑,不知先問哪個才好。
首先便是出自恹部的将領向克爾萊多發問:“一路來,不少将士或有魔力運轉阻塞的情形,眼下未見好轉。不知克爾萊多大人有何高見,煩請在動身前與我等詳說,方讓我等至少能夠安心。”
“彼此互相照應,取試運石是為指明方向,取聖光是為照亮前路。隻是趕過去需費些功夫罷了,此行疑難處并不在這兒,放心吧。”話落,克爾萊多不願多說下去,“三刻鐘,聖光滅則代表此行即将吹響返程的号角。”
一聽這話,從赤炎部那列中走出一位觀其容貌不過二九之齡的少年,其親友因見她這副動作,吓得魂都丢了,紛紛阻攔起來,
隻說道:“塗多米你才上任,莫要總惹他不快。眼下我們心知肚明便罷了,何必攤開了說。現下受他斥責幾句也罷了,怕就怕還有别的等着呢。”
塗多米認真聽了,因想了想,遂把原先的話咽了回去。讀了她這副表情,諸位親友原已把心收回肚子裡,誰知她竟隻是把措辭換了更為委婉的,仍要開口。
“别的都給忘了,怎麼隻記着留了個時限說給我們聽,倒讓人覺得不明不白。”塗多米捧住剛被她激活的試運石,走到克爾萊多跟前。
一面說着,塗多米接二連三抛出好幾個問題。惹得克爾萊多頭疼不已,又少不得給予回應,隻好随意用了些話搪塞。
單單這樣,塗多米怎可能滿意,嘴裡便混口胡說些聽不清,又看不清口型的話。
雖說獸族在黑暗中也能視物,可有光亮總歸比沒有的好,于是,塗多米要聚起掌心焰,然而卻沒成功。
留意着她這動作的一行人見狀瞬間炸開鍋。
“怎麼火焰沒燃起來?莫不是此地有古怪?”
“她出自赤炎部,又是衆所周知的出類拔萃,總不至于也是魔力不穩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