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今天早上又吃漢堡?”
應真将早飯擺上桌,女兒邊拉開椅子邊問她。
昨天晚上功課做得太晚,沒睡夠,甯頤然臉色有些臭臭的。
應真将準備好的碗酸奶和水果端上來,看女兒神色恹恹的模樣,有些抱歉道:“寶貝,今天周一,上午有體育課,多吃點才有力氣上課啊,已經有一陣子沒吃漢堡了。”
甯頤然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拿起面前的漢堡咬了一口,紮實的牛肉口感讓她的眉頭松開了些。
“怎麼樣?是不是味道還不錯?漢堡胚是媽媽自己做的哦。”
甯頤然看媽媽邀功似的看着自己,淡淡道:“還行吧。”
看女兒似乎胃口不錯,應真很高興。對她來說,如何一禮拜做不重樣的中西早餐給女兒吃,是她的頭等大事。
為了女兒吃得健康,應真從來不買市面上的預制早餐。漢堡胚是她跟着網上的美食博主學的,裡面的肉餅則是她找一家牛排加工廠買的純安格斯牛肉餅。
趁着女兒吃早餐的功夫,應真趕緊給女兒準備白天在學校喝的水。将水壺裡裡外外洗幹淨,放進新鮮的百香果果肉,再加一勺蜂蜜,最後接上40度的溫水。
為了讓女兒在學校多喝點水,她每天都要想辦法往裡加點料。
準備好女兒喝的水,應真将昨天換下的髒衣腦搬進家政間。家政間有四台洗衣機,内衣、外衣、襪子,不同顔色不同材質,對應不同洗衣機。
女兒吃完早餐,背上書包準備出門。應真匆匆忙忙洗漱完,拿上鑰匙開車送女兒去上學。
“你昨天不是說要帶早餐給同學吃嗎?這個别忘了帶。”
出門前,應真想起來早上多做的那個漢堡。女兒昨天放學回來說,同學請她吃午飯了,她要帶早餐給同學吃。應真記在心裡,早上特意多做了一份漢堡。
甯頤然“哦”了一聲,趕緊從媽媽手裡接過漢堡,塞進書包裡。應真低頭換鞋,沒注意到女兒臉紅了。
以前應真出門前會化個淡妝,稍微收拾下自己。自打女兒上初中後,她就放棄了。每天七點出門,根本來不及。再說她都淡出演藝圈十幾年了,已經沒什麼人認出她來。
甯頤然打開車後座的門,将書包往裡頭一扔,坐下來便掏出兜裡的手機。從家裡到學校開車要半個小時,她要用這個時間登微信跟同學聊天。
應真從後視鏡裡看了女兒一眼,抿着唇:“頤然,媽媽不是你的司機。我們能不能互相尊重一下對方?”
甯頤然擡頭對上媽媽的眼神,眉頭不耐煩地皺起,拎着書包坐在副駕。反正也是刷手機,她跟她媽又沒話說,坐哪都一樣。
班級群裡,同學們都在聊這個月的媽媽課堂。這次來學校給他們開講座的是班花易夢楠的媽媽。易夢楠媽媽是個電視劇演員,經常在各大熱播劇裡露臉,挺有名氣的。講座上易夢楠媽媽跟他們分享了演戲的各種趣事,很有意思,反響非常熱烈。
她們班班長在群裡轉了一篇報道,易夢楠媽媽剛剛在海市電視節金鼎獎上獲得了最佳女配角。不知誰在群裡發了個“跪拜大佬”的表情包,後面同學跟着刷起屏來。
一群發表情包的同學裡頭,甯頤然一眼就看到那個大熊貓的頭像,她喜歡的男生竟然也回了。原本她心情就不怎麼樣,這下更糟了。
沒過一會,甯頤然和兩個死黨的小群就彈出群消息。
死黨一:“頤然,好像就剩你媽沒來了,什麼時候你媽會來學校給我們開講座啊?”
甯頤然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她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家庭婦女,去學校能分享什麼?”
死黨二:“易夢楠的媽媽都能來,你媽為什麼不能?你媽好歹以前還得過影後!”
聊到這,甯頤然擡頭看了一眼後視鏡,一眼就看到她媽額角的幾根白發。她腦中閃過易夢楠媽媽的樣子,頓時什麼興緻都沒有了,低頭回複死黨:“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從我記事起我媽就是個家庭婦女,每天就知道圍着我和我爸轉。”
兩個死黨的媽媽,一個是高級法院的法官,一個是公司的财務總監,顯然不理解甯頤然的煩惱。
死黨一吐槽她媽工作太忙,一個月也見不到一回。死黨二則抱怨她媽每天下班回家還要看書,忙着考證。
甯頤然也加入了吐槽陣營:“昨天晚上我做完作業,出來看到我媽拿本書坐在沙發上看,我正想說‘你裝什麼’,後來發現她在看言情小說,我就閉嘴了。”
兩個死黨不約而同發了個捂臉的表情。甯頤然媽媽應該四十多了吧,這麼老還看言情小說?
應真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裡看着女兒。女兒不知道在跟同學聊什麼,正對着手機笑。自打上初中以來,母女倆之間話越為越少。不管是在家還是上下學路上,女兒要麼戴着耳機,要麼對着手機和同學聊天,隻有丈夫在家的時候,她才會話多一點。
應真丈夫甯君昊是北市一家遊戲公司的老闆,工作忙碌。雖然一個月回來不了幾次,但他是不折不扣的女兒奴。和絕大多數爸爸一樣,平時孩子的事他不聞不問,一到閑下來的時候,就補償性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