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岑嘉祯最近都歸許酌管,所以他的夜班剛好也跟許酌排在了一起。
夜班剛開始,許酌就見岑嘉祯已經開始拜夜班之神了。
他一臉虔誠,面前電腦的左右兩邊還擺放着貢品。
左百事可樂。
右冰美式。
許酌看了看時間,才不到十一點,“現在拜是不是有點早啊?”
岑嘉祯說,“不早的,今天我一個小時一拜。”
岑嘉祯周三那天也是跟許酌一起值的夜班。
本來那天是不算忙的。
隻因為岑嘉祯在早上七點三十五說了句:“ 還行,今天這個夜班挺輕松的。”
然後七點四十八急診就從緊急轉來一個從工地上摔下的病人。
那病人摔下來時被尖銳物刺到了心髒位置,需要立即做手術。
于是,本該在八點準時下夜班的他們,隻能緊急進了手術室。
一進就是五個小時。
岑嘉祯恨那天多嘴的自己。
所以今天他學乖了,什麼都不說,隻安心拜神。
許酌嗯了聲,語氣逗弄,“那你好好拜,今天能不能平安度過就靠你夠不夠誠心了。”
岑嘉祯頓覺壓力山大,拜得更加虔誠了。
他今天絕不能再害許老師加班!!
夜班時間還長着,許酌準備放平椅子小憩一會。
然而還不等他動作,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出手機接起,電話那邊立即傳來一道疾速的女聲,“許醫生您好,我是神外,我們這邊送來一位急診病患,車上的随行心電圖報告顯示病患下壁T波異常,需要您過來評估下能不能進行手術......我已經在線上發過平會診了。”
許酌應,“知道了,我現在過來。”
等許酌挂完電話,岑嘉祯頓時緊張,“什麼事啊許老師?”
許酌溫聲笑,“别緊張,是神外要評估手術,走吧。”
到神外時,餘凱睿正好在跟掩面垂淚的病人家屬溝通。
看到許酌過來,他點頭跟他打招呼。
兩人這一個星期熟絡了不少。
當然不是靠在微信上發消息聊熟的,而是餘凱睿時不時都會到心外辦公室找許酌一起吃飯。
許酌對在食堂這種地方吃飯是不抗拒的。
而且餘凱睿在飯間大多都在跟他聊一些醫院的趣事,不會去問一些過于私人的話題。
這一點讓許酌覺得很舒服。
于是一來二去,兩個人也算從一種不熟的狀态自然過渡成朋友了。
現在見餘凱睿跟他點頭打招呼,許酌也淡笑着回應。
随即就去檢查病人了。
急診送來的這位病人很年輕,才三十七歲。
半夜昏厥,送到醫院經醫生檢查确診腦出血,需要開顱清除血腫。
這兩年腦出血出現在年輕人少身上的現象已經不算少數了。
許酌見怪不怪,拿出聽診器給病人聽心跳。
聽診器裡傳來的心音沒有問題,許酌收了聽診器問對方接診醫生,“病人心髒沒有問題,t波異常有多重原因.......血液報告沒出麼?”
正說着,一位護士拿着一堆報告快跑過來,“趙醫生,病人報告出來了。”
趙醫生接過血液報告一看,說,“病患血液中的鉀離子濃度有些低。”
許酌說,“低鉀的話确實會導緻t波異常,也會導緻麻醉出意外,做手術的話需要先補鉀。”
趙醫生點頭,“知道了,辛苦許醫生跑一趟了。”
許酌搖搖頭,“沒事,那你們忙,我們先回去了。”
許酌帶岑嘉祯回辦公室,讓他寫會診意見。
岑嘉祯頓時如臨大敵,打開電腦戰戰兢兢地敲會診意見。
見狀,許酌抿唇笑了一下,“你來心外科也有半個多月了,還不會寫會診意見啊。”
岑嘉祯還沒開口回答,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了。
許酌側頭去看,看到站在門口的餘凱睿。
許酌起身,“餘主任?你怎麼過來了?”
餘凱睿走進來,“值夜班辛苦,我來給你們送些吃的過來。”
許酌連連擺手,“餘主任不用這麼麻煩的,我們這裡有很多零食。”
餘凱睿說:“隻吃零食怎麼行,我在樓下買了瘦肉丸和水餃,許醫生等下餓了用微波爐叮一下就好了,很方便的。”
買都買來了,許酌再拒絕也不合适了,隻好雙手接過,“那就謝謝餘主任了,但餘主任下次還是不要這麼破費了。”
餘凱睿沒接這句話,隻說,“那你們忙,我先回去了,等下還要手術。”
許酌送餘凱睿走出辦公室,“餘主任辛苦。”
等走出辦公室,餘凱睿抿了抿唇還是說,“許醫生你也别太辛苦了,之後再有科室因為心率問題讓你去會診,你直接讓規培生去就可以了,你不用每次都親自跑的。”
許酌淺聲一笑,張口準備說什麼時,就聽身後傳來聲音,“許酌哥。”
許酌循聲轉過頭。
看見不遠處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