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許酌沒感受到身後危險的目光,淡聲問面前人,“怎麼了師兄?是還有事麼?”
周黎安沒有開口,隻是安靜看着許酌。
路燈在許酌身後,夜風撫動他額前的碎發。
都是些普通又常見的燈光和夜風,平時周黎安根本不會留意這些。
然而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這些燈光和風都溫柔極了。
卻又不及許酌萬一。
“許酌,”周黎安看着令他心動的許酌,緩緩開口,“你還記不記得,你結婚那天我沒有到場。”
問題來的太突然,但許酌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
他記得。
那天不僅周黎安沒到場,連帶着其他師兄弟也沒到場。
但婚禮當天太忙了,他無暇顧及。
隻在第二天才聽人說周黎安進了醫院。
出于同門師兄弟的情誼,他當時還問周黎安怎麼突然進醫院了。
周黎安說小感冒,問題不大。
所以後來許酌就沒再問過了。
不過他并沒直接回答。
隻安靜等着周黎安繼續往下說。
“我沒有感冒,我是跟謝旌他們一起出去喝酒了。”
他說,“喝了一整天,然後就進醫院了。”
許酌:。
許酌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他沉默,周黎安也笑起來,“說實話,我也沒想到我居然也會有這麼深情的時候,為愛買醉這種傻事都幹得出來不說,還默默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四年。”
之前也有人問過他到底喜歡許酌哪裡。
但其實。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歡許酌哪裡。
可能是臉,可能是聰明,可能是醫學天賦。
也可能是他平易近人的性格。
還可能是他溫柔而強大的内核。
又或者。
許酌隻是這樣一言不發地站在他面前。
就讓他很喜歡很喜歡。
“但其實,這四年裡我并沒有很刻意地去想過你,加上醫院的工作每天都很忙,我就以為我可能已經放下你了。”
“直到我聽到你和丞斂離婚的消息。”
說到這裡,周黎安背着光的面容終于露出一絲輕松的笑意,“那天我請假沒有來上班,因為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了。”
喜歡的情緒在他心裡沉澱了四年,終于等到一個春天可以破土而出的一瞬間,就迅速膨脹成一顆遮天蔽日的樹。
周黎安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記得當時那種心口滿脹到快要爆炸的感覺。
“當然,我現在跟你說這些也不是想跟你要個什麼回應,所以你不用先想好怎麼拒絕我的話。”
許酌忽然笑了一下,“我沒有想,我在聽師兄說。”
周黎安松了一口氣,“沒有最好。”
他繼續說,“我想了一路,還是想來告訴你,幾年過去了,我還是很喜歡你。”
“所以許酌。”昏黃的路燈下,周黎安聲線清晰而認真,“在你沒确定要和誰在一起之前,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備選的位置?”
“隻是備選,可以麼?”
“我已經錯過你一次了,真的不想再錯過你第二次了。”
路邊的許酌還沒給出回應。
車裡的丞弋卻先暗下了眼神。
備選。
哼。
去死吧。
許酌哥是他的。
你們這些沒有道德的小三。
“那就這麼說好了,我不打擾你回家休息了,先走了。”周黎安也沒等許酌給出答案,擺擺手就轉身回車上了。
許酌隻好讓開位置。
等周黎安的車子開走了,許酌這才回到他自己的車上。
關上車門,他看了眼副駕駛的丞弋。
丞弋還在閉着眼睛。
許酌沒喊他,把車子開到地下車庫的固定停車位停好之後,才邊解安全帶邊喊他,“小弋起來了,我們到家了。”
丞弋沒應。
許酌狐疑,探過身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