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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靈場的觀衆席高處,瘋人院院長和總理事封澈站在鐵欄旁邊,俯看場内中心的情況。
“院長,我就說他真的可以,把他帶到上層區來吧。”
身形高大的封澈比院長墨裕安高很多,半截身子已經探出到鐵欄之外,有種随時準備從上面翻下去救人的架勢。他的手上呈現出半精神體化的麟片,緊張地捏着鐵欄邊緣,生生将鐵欄掰出一條縫裂。
墨裕安瞥了一眼總理事這副罕見的沒出息樣,扯出一個頗具戲谑意味的笑:“這個沈時舟,生前是幹什麼的?”
“生前,他是我的主人。”
“……”
墨裕安白了他一眼。
“咳……動物馴養師,就算是最危險的動物,也會被馴服成他的寵物。”
墨裕安的笑容更深一些,對那個縮在馴靈場角落瑟瑟發抖的粉色小東西頗感興趣。他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這個健壯的男人,随意撥動了一下自己的白色短發。
“也包括你?”
“也包括我。”封澈承認得毫不猶豫。
那個柔弱到精神力都彙聚不起的少年,似乎很難和這樣的經曆挂上鈎。
墨裕安看着那頭顯眼的粉色頭發裡無比突兀的黑狼耳朵,樂子人的雷達瘋狂轉動。他揚手拍了拍封澈的肩膀,笑道:“我會去和「主神大人」求情的,如果他赢了比賽,記得把他叫到我的辦公室來。”
他揮揮手正要離開,突然想起什麼,頓住了步伐。
“對了,賭注的獎金,分我一半,就當作是我向主神大人求情的謝禮。”
那張唯一的賭注名片,當然來自于封澈之手。
“是,謝謝院長大人。”
封澈重重地松了口氣。
馴靈場内一改剛開始的劍拔弩張,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沈時舟的頭發被剛剛迎面吹來的風吹得亂蓬蓬的,翹起來的呆毛在頭頂豎立着,跟着他的動作偶爾抖動。黑色的狼耳朵藏匿在頭發之間,不安分地亂動着。
他顯然還沒有适應這個突然長出來的器官。
按照馴賽規則,沈時舟應該用鐵棍馴服精神體黑狼,将精神體刺激到興奮的狀态,然後一舉赢下比賽。
但是現在,精神體已經在沈時舟的體内了,他總不能用鐵棍自殘……
他瞄了一眼已經滾得很遠很遠的鐵棍,隻得另尋他法。
裴宴半跪在他的面前,伸出滿是傷疤和厚繭的手,嘗試将自己“始亂終棄”的精神體召喚回來。
“嗯……”
一些黑色的精神力從少年的身體裡脫離出來,他不适地輕哼出聲。
那個不屬于他的精神體黑狼賴在沈時舟的身體裡,強行扒着他,死活不願意跟自己的原主人走,好像跟着他才能有肉吃一般。
甚至裴宴強行把自己的精神體召回去,都無濟于事。
但是,精神體并沒有完全脫離裴宴的掌控,他現在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精神體的存在,以至于……
他能感受到沈時舟的身體。
獵兵的精神體,是靠興奮狀态的精神力存活的。而裴宴和他的精神體,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處于興奮狀态了。
這個強大的獵兵甚至快要完全失去五感,麻木到隻剩下身體本能在運轉。
他和他的精神體,已經餓了很久很久了。
但是現在,裴宴少有地重新擁有了感知的能力,通過沈時舟的身體。
獵兵最知道自己的精神體喜歡什麼,哪裡能有感覺。
裴宴的目光停留在少年頭頂那對肉肉的狼耳朵上,伸手搭在了他的頭頂,輕輕捏住了毛絨絨的耳朵。
他的手指稍微用了些力氣,輕緩地、溫柔地揉捏起那對肉肉的狼耳朵。
“你……唔嗯……放手!”
年紀尚輕的少年蹙起秀氣的眉,雙手握住了獵兵胡作非為的手腕。他的力氣與訓練有素的獵兵相比差很遠很遠,光憑蠻力很難動搖獵兵半分。
更何況,那隻狼耳朵傳來異樣的酥麻,一點一點地将舒爽的感覺從耳朵的連接處傳達到了全身,逐漸讓他反抗的力氣都漸漸軟下來。
好看的眼睛裡因為舒服蒙起一層眼淚,少年眨眼的時候,細長的眼睫上沾上晶瑩的淚珠。他的鼻尖粉粉的,抿唇盯着人看,頗有不情願的委屈和嗔怪。
他越是這幅模樣,獵兵就越停不了手。
裴宴知道小少年是舒服的,畢竟此時此刻,他同樣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體,即使不聽話的精神體不在他的身體裡。
他通過精神體和沈時舟共感。
沈時舟的後背蒙起一層薄薄的汗,喘息的聲音更加沉重了一些,胸口劇烈地起伏着。他别過頭,閉眼的時候,噙滿眼眶的淚珠順着滾燙的臉頰流下來,從下巴滴落。
他不再想着用蠻力抵抗強壯的獵兵,而是雙手緊緊捏成拳頭。
很舒服的感覺,如果出現在平時,沈時舟可能會很樂意接受人的按摩服務。但是不應該出現在現在,更不該出現在陌生的獵兵面前。
身體裡的精神體不太安分,很明顯地回應着獵兵的動作。
強大的獵兵幾乎抱住了他,有力的臂膀環過他纖瘦的腰。
沈時舟神情有些恍惚,他的額頭靠在獵兵寬厚的肩膀上,青澀的嗓音輕哼着,重重的喘息變了些意味,勾得獵兵的呼吸都亂了一拍。
落在獵兵手心的腰細細地抖着,打在頸窩處的呼吸又濕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