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你搞什麼!”盛歸見狀,下意識朝戰纾挪了兩步,又被秦安的手槍逼退回原地。
秦安狠狠剜了盛歸一眼,沒理會盛歸的話,繼續對戰纾說:“選不出來?那我幫你。”
“從戰局長開始,如何?”
“你敢!”戰纾咬着牙根,傷口崩裂的疼痛讓她有些顫抖。
“你現在答應我,我就不敢了。”秦安迎着戰纾惡狠狠的眼神,語調依舊溫柔。
盛歸分析着情況,悄然向後退去一點,虛虛的半靠在門上,嘴上卻還說個不停,“秦安,你他媽瘋了嗎。威脅戰纾什麼!”
“閉嘴!”秦安被盛歸接連的打斷惹得煩躁,頂了頂腮,食指勾動扳機,餘光掃了眼随時試圖攔住槍口的戰纾,眼神變暗,壓低眉毛,也向側邊一開一點,避開戰纾。
呼出一口氣,秦安緩和好情緒,隔着槍看盛歸。
他打從第一次見到盛歸就非常非常讨厭他。什麼都不懂,天真到愚鈍,卻總能輕而易舉得到他想要的。
這樣的人的存在就是世界不公的昭告。
“盛歸。”秦安瞥了眼時間,冷笑一聲,“才幾個月就忘了那段擔驚受怕的日子了?”說完,他眼皮卻是一跳。
“...是你啊。”盛歸冷冷回道,這會兒他也反應過來,年初那些事和秦安脫不了幹系。
幾件事情串聯,他大概明白了點情況,臉色陰沉起來,說:“你那麼聰明,不會不知道靠這種方式是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的吧?”
“哼。”秦安嘴角還勾着笑,沒回答,目光轉向戰纾。
病房隔音很好,幾乎聽不見門外的聲音。
秦安卻甩了下腕表,退到窗口前,朝窗外瞥去一眼,“我給你時間,戰纾。時間節點你知道的。”
說罷,他細瘦的胳膊撐着身體從窗戶躍下,隻留下一句“我們再見”順着空氣飄蕩。
盛歸反應最快,眼疾手快奔到窗前,探出半個身子,卻隻看見落在窗外地上的一件白大褂,和一輛飛馳的汽車。
“快喊錢國繁他們,他不會單獨行動的。”戰纾撐着病床想往下倒。
話音未落,門外緊跟着闖進來幾名警察,朝戰纾點了點頭,說道:“已經派人圍堵了。”
戰纾這才稍微松了口氣。盛歸這時也湊到戰纾身旁,扶着她重新坐好,仔細檢查了遍撕裂的傷口,小心的替她包紮。
剛剛迅速的應急并不是她提前準備好的,大家都沒預料到秦安自殺式的膽大,所以這次的臨場發揮主要靠的是...
戰纾瞥向盛歸胸前,“你把胸牌扔門外了?”
“嗯。但他太警覺了,剛有人在門外擰門把,他就注意到了。”盛歸耷拉着眼。
他并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剛剛的一切都隻能說走大運,而目前,危機還沒解除,隐形的時間炸彈還懸在頭上。
戰纾同樣也沒有因為警察的及時趕到而放下心來。她安撫性的拍了兩下盛歸的肩膀,然後打開手機。
黑屏。
重新試了兩下,還是黑屏。
估計是剛剛整壞了,戰纾給手機屏幕彈了個腦瓜泵。
“你手機借我。”
說完,也不等盛歸回答,她直接從盛歸兜裡掏出手機。病房這時也已經恢複了信号,她迅速撥通了錢國繁的号碼,那邊接得迅速。
“今晚十點戰鳴林會到湘城,他們可能會動手。”剛一接通,戰纾便急忙說道。
對面沒接話。
“相信我。”戰纾無力的倒在床上,手心冒汗,任由盛歸抓着她的胳膊才沒讓手機滑落,“還有,何櫻,現在應該在家,要重點保護。”
“我收到消息說秦安去見你了。”錢國繁的聲音傳過來。
“嗯。”戰纾應了聲。
錢國繁說:“現在向上面報告會來不及,我信你。”
“...謝謝。”
挂斷電話,戰纾閉上眼,頭隔着紗布靠在盛歸手掌心。那種彷佛在大海中心漂浮的窒息感逼得她握緊胸前的衣服。
“你也是。千萬不能離開我。”她說。
“嗯。”盛歸低頭看向戰纾頭側,那裡為了縫合傷口剃掉了一處頭發。
不自覺的,他溫暖的掌心輕輕的摩擦過紗布邊緣剛長出的毛茬,說,“不會離開你,你去哪我去哪,哪怕是地府陰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