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沈臨怎麼調侃,擎涳就是不理睬他,隻認真地查看那些木箱中的東西。沈臨怕把神主大人逗急了會适得其反,于是便算了,不再糾結他之前是否在裝看不見,反正皓涅神嘴硬,他不想承認的事,甯願憋在肚子裡憋死也不會承認的。
其實答案早就寫在他那泛紅的臉頰上,所以沈臨即便不問,也心知肚明。
逗弄完了傲嬌的神主,沈臨便跟他一起上前查看那些木箱。
木箱裡裝的大都是金銀玉石,還有一些值錢的古物,倒還真的像是随葬品,隻是,若這些東西都是為了給棺材中的人随葬的話,那麼為何要裝進木箱封起來,堆積在這石穴中。
這樣的話,這裡不像是墓穴,倒更像是個地窖。
“神主你看。”沈臨從一個木箱中發現了一件奇怪的東西,那是一枚黃金打造的徽章,中間刻着一個“趙”字。
“這東西是做什麼的?”
擎涳接過徽章看了看,道:“這應該是一枚家徽。”
沈臨道:“家徽?這麼說來,這棺材裡的人起碼得是個家主吧?”
家徽随葬并不稀奇,大家族裡德高望重的人去世,一般都會在墓葬中為他放入一枚家徽,以顯示他在家族中的地位。
但是擎涳沒有說話,卻從他手邊的另一個箱子裡發現了一枚不同的家徽,這枚家徽也是黃金打造的,中間還鑲了一塊美玉,上面刻着一個“馮”字。
擎涳微微皺眉道:“那你覺得,這人究竟是趙家家主,還是馮家家主?”
沈臨也覺得奇怪:“怎麼會有兩個不一樣的家徽?這又不是個合葬墓。”
結果,等他們将那些木箱翻了個大概,卻找到了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五枚家徽,全都不是同一個姓氏,但卻都是黃金打造的,工藝精湛,價格不菲。
沈臨看着這五枚家徽,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開口道:“神主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棺材裡的人其實是個部落的首長,管理着部落中的五大家族,所以他死後,有五個家族的家徽來給他陪葬。”
擎涳真心佩服他的想象力,無奈地白了他一眼:“掌管五個家族的部落首長,死後就被埋在亂墳崗裡?”
這的确說不通,沈臨看向石穴中的那口棺材,想了想道:“咱們把棺材打開看看吧,說不定裡面就有關于這人身份的線索。”
擎涳聞言,輕輕扇動手中的金羽扇,隻見那棺材蓋竟緩緩掀開來,掉落在了地上。兩人上前探頭往裡看,卻看見棺材中的白骨身上穿着一件華麗的錦袍,雖然因時間的侵蝕,有些略顯古舊,但錦袍的絲綢金線卻依舊完好,稍稍撣去灰塵,就能重現舊日的風采。
錦袍之下,是一件金絲的羅裙,上面繡的花樣非同尋常,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在身上的繡樣。這白骨的手腕和脖子上,還挂着玉镯和玉項圈,玉石的成色也相當好,通透的滿綠翡翠,有些人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稀罕的東西。
沈臨有些吃驚,看着棺材裡的白骨,不可思議地驚歎道:“這部落的首長,居然是個女的?”
擎涳輕輕搖頭道:“隻怕這人并不是什麼部落首長,而是有着更高一層的身份,你看她的裝扮便知,這一身的明緞錦,豈是尋常人家能用到的。”
若說這棺材中的女子身份顯赫,那麼她的墓葬中有數不清的金銀珠寶做随葬品,也就不足為奇了,但是,石穴中這些木箱裡的東西,擺放得雜亂無章,并不像随葬品的制式,尤其是那五個不同姓氏的家徽,根本沒法兒解釋。
沈臨想了想道:“神主,不如讓我看看這女子的前生事,說不定就能知道她為何會被葬在這亂墳崗裡了。”
沈臨是想動用雙印之力,擎涳猶豫了片刻,點點頭道:“你先試一試吧,不知這已成白骨的屍體是不是還能看到前生往事。”
擎涳用術法将石洞入口封住,防止有什麼東西突然闖進來影響到沈臨。沈臨走到白骨前,閉上雙眼,調動了體内的氣力,隻覺頸後一陣灼熱,他眼前開始出現一些畫面。
那是一個青山環繞的遼闊草原,一襲紅衣的少女站在草原中央,臉上帶着紅絲面紗,手裡拿着一隻陶埙,她望着遠處蔚藍色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遠處奔來一匹駿馬,馬背上是個戎衣侍衛,侍衛下馬跪在紅衣少女面前,一臉沉重地說道:“禀公主,大王命屬下速接公主回去,說有要事相商。”
紅衣少女望着遠方,開口問道:“這場仗,勝了還是敗了?”
侍衛垂下頭道:“敗了。”
紅衣少女捏緊了手中的陶埙,沉了片刻,輕聲歎息:“走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