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天空的裂痕順着主裂縫又延伸成多個細碎的裂縫,整個天像是被分裂成無數碎塊,眼看就要崩裂塌陷。從那猩紅色的裂縫中開始掉落細碎的紅石,竟與怨靈坳地脈紅石一樣,帶着灼熱的火焰,炙烤着地上的生靈。
烺篂帶領夜行司衆人擊殺逃竄至逆界的惡靈,原以為夜溟被封印入時空裂縫之後,這些惡靈沒有邪祟之力驅使,會漸漸喪失行動力。可沒想到天空突然開裂,掉落的紅石比那些惡靈還要具有殺傷力,所到之處瞬間燃起烈火,逆界亡魂,乃至整個三界的生靈,全都像之前怨靈坳紅石迸發一樣,為了保命私下逃竄,轉瞬間,三界哀鴻遍野,生靈塗炭。
烺篂忙下令:“左明,衛影。”
“屬下在!”
“迅速将逆界所有人帶往夜行司避險,建立防護結界,動蕩平息之前不許任何人離開。”
“是,屬下領命!”
左明和衛影忙帶領侍衛前去疏散逆界百姓,烺篂一邊躲避從天而降的紅石,一邊斬殺殘餘的惡靈,他拼盡全力殺出重圍,遠遠見到姜祿阱騎着他的小馬“駱駝”匆匆趕來。
一顆還帶着火焰的碎塊眼看就要掉落到姜祿阱身上,烺篂反手抛出淩嶽刀,飛快地将碎石劈轉了方向,落到旁邊的枯草地中,草枝瞬間燃燒成一片火海。
姜祿阱吓了一跳,叫停了駱駝,看向烺篂:“三界時空突然崩塌,天錦池水也出了問題,我要趕快去向神主禀告,你要多加小心……”
話沒說完,又有兩塊天降碎石帶着火焰,像利箭般直沖向姜祿阱的頭頂,烺篂慌忙揮舞手中的刀柄為他排清危險,然後闆着臉皺着眉頭說道:“我看該多加小心的人是你吧!你能不能注意着些?堂堂珲柟宮主被碎石砸死,說出去也太難聽了!”
姜祿阱難得沒有跟他互怼,隻是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十分認真地說道:“烺篂,你也不準有事,這些年我們互罵互掐慣了,但是我還沒……跟你決出勝負……所以,你不許死,聽到沒有?”
烺篂無奈地笑,笑容中卻夾雜着滿滿的柔情,他望着姜祿阱那因疾馳而稍顯混亂的發絲,微笑着點點頭道:“好,無論今日三界存亡何去何從,我會在接元橋邊等你歸來……”
天空裂縫越來越嚴重,姜祿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揮動缰繩,再次向着燼爐的方向狂奔而去。
看着天上露出愈發猩紅的裂痕,擎涳臉色漸沉,問崇隐:“若我再次開啟時空裂縫,将沖撞于其中的神力引出,能不能阻止這一浩劫?”
崇隐道:“時空裂縫一旦封印,再次開啟隻會令其更加動蕩,很有可能會加速時空的崩塌,我不建議你冒這個險。如今唯一的機會,是趕在時空徹底崩塌之前,将時輪之心注入靈力,使其重新運轉,來穩固這三界的平衡。”
“五行之力是否真的可以複原時輪之心?”
“确實可行,但是……”
見崇隐欲言又止,擎涳追問道:“但是如何?”
崇隐沉了片刻開口道:“沒什麼,希望是我多慮,你隻盡力一試就好。”
既然如此,那便不容片刻猶豫,好在已命姜祿阱前去将天錦池水的靈力凝結帶回,和恃金絲也已全部抽取凝結,屬水和屬金的五行之物已有下落。
但就在這時,姜祿阱匆忙趕回,帶着一捧微弱的水靈珠跟擎涳說道:“神主,因四方碑碎裂,整個珲柟宮的地表也裂出無數地縫,我趕到天錦池時,這池水早已順着這些地縫流散,隻能勉強練就出這幾顆水靈珠。”
姜祿阱手中隻有寥寥幾顆極小的水靈珠,靈力甚微,根本不可能用來為時輪之心水靈石加注靈力。擎涳思忖了片刻,轉頭問崇隐:“師伯,可否請您傳訊于人間水域的月神青,讓她幫忙聚水之靈氣?因月神青性情古怪,但您既為人間晝啟神,也與她同在娲皇聖靈麾下多年,想必她還是能給您這個面子的。”
崇隐道:“月神青雖然表面上不近人情,但其實她是懂得善惡是非的,我想她一定肯幫忙。”
果不其然,崇隐剛用晝啟神的密令與之傳訊,月神青就一口答應,引了人間東南西北四海的水靈氣,随時準備送往時輪之心,還傳音道:“皓涅神主務必要守住三界,莫辜負你師尊曦光的囑托。”
五行之物,屬水和屬金已準備妥當,屬土之物的地脈紅石未被妙顔荞損毀,屬火之物有擎涳的神力加持,如今就隻剩下屬木的赤水山槐樹枝。
此時天空中的裂痕又分散了許多,無數碎塊隕落,眼看這天真的就快“塌了”,擎涳攥緊掌心轉頭看向沈臨,眼神中滿是憂思,他沉了片刻開口道:“若今日我回不去駁元驿,你記得要幫我去居靈湖邊給師尊上柱香,告訴他徒弟無用,不能親自去向他領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