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黑暗狹窄,司霧打了個響指,昏黃的燈亮了起來。
花夢趴在他背上,手上還攥着一大束野花,突然問:“淇淇會不會讨厭我?”
司霧微微蹙了下眉,雖不理解,但還是認真答道:“她好像沒有理由。”
下山時,花夢踩到青苔滑了一跤,腳踝腫起一大塊。
司霧背着髒兮兮的她走下山,花夢堅持不去醫院。
“隻是扭傷而已,沒那麼嚴重,塗點藥就好了……況且,花要謝了。”她抱着那把野花,抽掉花頭彎了的幾隻。
她将花束遞給司霧,“你快回家吧。”
“那你呢。”
“我回酒店啊。”
司霧看一眼時間,“我必須得回家做飯了。”
花夢抿着嘴點一下頭,“嗯,你快回去吧,我一會……我一會叫個車吧。”
“你餓嗎?”司霧突然問。
“什麼?”花夢不解。
“我回家做飯,你餓不餓?”司霧又問了一遍。
花夢吸了口氣。
這是,在邀請她回家吃飯嗎?
“其實,我還不太餓。”她晃蕩着雙腿,微微歪着頭打量司霧的神情,“但我特别渴,能請我喝杯茶嗎?”
司霧背過身半蹲下,花夢俯身攀住他的肩膀,他扶着她的腳踝将她穩穩背上。
路上不少行人側目看她們,花夢偏過頭靠在他背上,衣服下傳來他的體溫。
夜色将晚,行道樹上挂着燈珠,朦朦胧胧一片絢爛的光點。
長街熱鬧嘈雜,但他們好像隔離出一個獨行的時空,彼此不言,怦然作響。
小區很有些年頭了,鐵欄大門隻剩下半扇,司霧背着她穿過幾幢老樓,來到一棟低矮的紅磚樓房下,門口挂着墨綠色的信箱,經年累月風吹雨打,箱頂已經脫漆生鏽,深藍色的塑料雨棚上積滿落葉,他們走近,腳步聲喚醒感應燈,照出一片斑駁,水泥台階窄而陡,角落牆皮多處潮濕脫落。
司霧沉默地低着頭往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