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時有些凝滞。

司霧低下頭避開目光，雙手交疊揉了揉。

“哥，你又做飯了嗎？好香。”房間裡，司淇迷迷糊糊醒來問。

司霧走過去，撥開擋在她眼前的頭發，輕聲道：“是做夢呢，快睡吧。”

關好房門出來，花夢正站在陽台吹風。

“不冷嗎？”

“還好。”

“這裡的星空好明亮。”

“老城區是這樣的。”司霧倒了杯熱茶遞給她暖手。

陽台擺了兩把藤編搖椅，他們半躺着仰望繁星。

某一個瞬間，花夢覺得自己已經度過了五十年，垂垂老矣，攜手一生的人就在身旁，替她蓋毯，給她煮面，為她溫茶。

她微微偏頭看司霧的側臉。

幻想漸漸消散，她自嘲地想，我大概沒有那麼幸運。

司霧覺察到她的目光，“怎麼了？”

“沒什麼。”花夢移開目光，“白天你不在家，放心淇淇自己出門嗎？”

“不放心，但是……我更不想拘束她。”司霧交叉着手放在腹部，緩緩道：“很多人都告訴我，應該把她鎖在家裡，或者幹脆送去别人家，免得她闖禍、迷路、丢了鑰匙回不了家。但淇淇不是一個物件，她應該有自己的尊嚴和自由，相比于未知的風險，我希望她今天過得開心。至于明天，是我該努力的事。”

“淇淇是個幸福的小孩。”花夢摸了摸熱茶的杯沿，“我好像該回去了，打擾你們太久了。”

司霧站起來，“我送你。”

花夢拿出手機叫了個網約車，和司霧一起下樓。

小區門口的炸串攤出來做生意了，賣甜瓜的闆車邊躺着穿汗衫的老大爺，草帽随意地搭在一個大頭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