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酒瓶和酒杯,走到廳堂一側的巨大酒櫃放進去,“先生快到了,太太還是散散酒氣吧。”
花蘩拽過他領帶揪在手裡,逼着他低頭俯身,“世道真是變了,薄助好大的威風,都管到我頭上來了。”
薄豐庭揮手把皺巴巴的領帶從女人手裡抽出來,“喻家書香世家,太太注意姿态,不要誤了先生和小姐的大事。”
花夢眉頭一蹙,喻家,竟然是喻家。
難怪他會讓薄豐庭過來親自督辦,原來是攀上了喻家。
花蘩聞言亦是一滞,冷豔目光瞥向花夢,“你命倒是好。”
她轉身走到酒櫃前取出一瓶,沿着樓梯轉入底層,角落裡察言觀色的管家立馬帶着人跟下去。
薄豐庭:“坐會吧,腳還站得住嗎?”
花夢扶着沙發邊沿,坐到單人座上,“喻家,怎麼看得上我?”
薄豐庭輕笑,“我的小姐,怎麼突然自慚形穢了?”
花夢盯着他,微微蹙眉,腦子裡一團繁雜。
薄豐庭交疊着腿,拉過一個靠枕拍了拍,“多思無益,開席便曉。”
花蘩在露台上徘徊兩個時辰,終究沒能等來她的人。
薄豐庭挂斷電話,進來看了看各據一方的母女二人,“先生行程有變,直接去了雲水坊,我們現在過去。”
他托着花夢的手臂扶她站起來,一旁精心打扮的花蘩也抓起了手提包。
“先生交代,小姐出席即可。”
花蘩面色一青,“什麼?”
薄豐庭:“太太身體不适,好好修養為重。”
花蘩将手裡的包一擲,砰一聲砸碎了隻青釉瓷瓶,碎片飛濺,她指着花夢吼:“今天什麼日子,我是她媽我不能去?”
薄豐庭畢恭畢敬,“今天什麼日子,您的身份都不合适出現。”
花蘩冷笑一聲,拿起電話撥過去,連打了三次,都沒被接通,“怎麼不打條鍊子把我鎖起來,真以為我踏不出這道門嗎!”
薄豐庭毫不顧忌她沖出廳堂的氣勢洶洶,“您踏出這道門,還有人尊您一聲太太嗎?”
花夢看見花蘩纖長的背瞬間僵住,漂亮的蝴蝶骨嶙峋有緻,卻被無形的釘子鑄成了塑像。
薄豐庭扶着她的手往前走,“先生在等了。”
他們衣冠楚楚地路過那尊心碎的精美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