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司霧站在洗漱台前洗手，白色的泡沫被沖走，指尖相觸，恢複到摩擦有頓感的狀态。

所有絲滑的接觸、暧昧的情愫、熱切的情動，都被冰涼的水沖走。

花夢仰面躺在床上，屋外傳來浴室的淋浴聲。

她抱着他的被子躺了很久，他涼水如注洗了很久。

司霧穿着一身從脖子裹到腳踝的家居服出來時，花夢剛把被套拆下來，和床單一起，抱在手上，撞見一身清爽薄荷味的他。

“這些，弄髒了，該洗洗。”花夢埋着頭說。

“給我吧。”他伸出手，看了一眼淩亂的床，“枕套也拆下來。”

“哦。”花夢應一聲，“我差點忘了。”

司霧把亂七八糟的床單被罩塞進洗衣機，想起來還沒交電費。

花夢從鞋櫃上拿起一張繳費單，看了一眼，掃碼交費。

司霧從浴室出來時，看到她手上拿着一張單子就心感不妙，下一秒，燈亮了，冰箱發出叮鈴鈴铛啷啷的重啟聲，他的臉一下黑了。

他走過去，抽過那張單子揣進口袋裡，拿出手機，“我轉你。”

花夢：“你把我拉黑了，得先加回好友才能轉。”

司霧看她一眼，“我包裡還有些現金，你等會。”

“喂——”花夢好笑地拉他袖子，看他沉着臉賭氣特别有意思，伸手捏他臉，觸感很好，像剛出爐的小籠包。

“司霧，我餓啦！”

“想吃什麼？”

“小籠包啊！”

司霧原本想給花夢找一套司淇的衣服換洗，将身上那套破破爛爛的衫裙換下來。

花夢想了想，“沒征求淇淇同意，不好吧？”

“那……”司霧想說出門買早餐順便買一套衣服回來。

“我穿你的。”

“啊？”司霧愣了愣。

“怎麼，你也不同意？”花夢歪頭問。

司霧走回房間，拉開衣櫃門，“那你自己挑。”

“這麼大方。”花夢探身進來。

司霧的衣櫃簡單得一目了然，幾件深色的外套，一疊牛仔褲，幾件白色的T恤，還有一件藍白淺格的襯衫，平平整整的挂在一側。

“這件沒見你穿過？”她指指那件襯衫。

司霧把那件衣服拿下來，在她身前比了一下，“長了點。”

“不長才奇怪呢。”花夢伸出手抱住襯衫。

司霧拿起手機鑰匙，“熱水轉左邊，涼水轉右邊，小心點，别滑倒了。”

“知道啦知道啦！”她高高興興地送人出門。

門關上，花夢松了一口氣，倒在沙發上。

救命，她都幹了些什麼啊。

昨晚的記憶太混亂，她回想起任何一個場景都心驚膽戰，羞愧難當。

但是司霧的臉皮比她薄得多，如果她從床上爬起來别别扭扭的，司霧整個人肯定降到零下氣溫。

不管了，先洗個澡再說吧。

剛來電，熱水器運作不久，她放了一會水才熱起來，清洗身體時，那種感覺很奇怪。

她昨晚的精神狀态其實很難記得什麼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