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基金會拿到審批文件那天,花夢深吸了一口氣,一個人驅車到了司霧家的小區,抱着文件夾噔噔噔爬上樓。
敲了很久的門,從試探到震動,她腦海裡想過無數句見到他的第一句話,直到對面的鄰居不耐煩地打開門,“你别敲了,家裡沒人,早搬走了。”
花夢心中轟然一聲,“那……那您知道他搬哪去了嗎?”
“這誰知道啊。”鄰居關上了門。
房子已經賣了嗎?
花夢悻悻走下樓。
她坐上車看着那份文件,忽然想到一個地方。
一腳油門飛馳到醫院,按照記憶中的病房号找過去,卻沒見司淇。
她失落地靠着牆低下頭去。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走過,花夢隐約看見其中有個熟悉的面孔,她趕忙上前,“那個,您好……”
被拉住的醫生回過頭,“有什麼事嗎?”
“抱歉,請問您是司淇的主治醫生對嗎?她是出院了嗎?”
“噢,你是上次和她哥哥一起來的家屬,你還不知道嗎?一周前就出院了。”
花夢坐在醫院林蔭道上的長椅上,一遍遍撥打司霧的電話,一遍遍聽冰冷的電子音回複“您所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頭頂,烏雲漸漸聚合,天色越來越沉,雨滴一顆顆落下,打在她膝蓋上的文件。
圓潤的水珠像放大鏡一樣,将鉛字放大,然後迅速沁入紙頁的紋理間。
她将文件護入外套裡,雨越來越大,逐漸蓋過手機裡的電子音。
在衣服濕透之前,花夢趕回車上,雨幕在玻璃上流淌,沿着江畔,單行車道堵得水洩不通。
她微微發着抖,單手控着方向盤,另一手撐着腦袋,大腦飛快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