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司霧坐在山海大廈園區裡的便利店裡,剛加熱好的飯團很燙手,他一口口慢慢咬着。
出醫院後他回出租屋洗澡換了身衣服,又重新彩印了一份簡曆。
看着那幢高聳入雲的藍色玻璃大廈,司霧仍然恍惚和猶豫。
他不遲鈍,他在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便意識到“山海大廈”和“山海慈善基金”之間的必然存在聯系。
但就像接受基金的資助一樣,他所在的位置,幾乎沒有第二種選擇。
兩點四十五分,司霧走進大廈,在前台向工作人員告知來意,對方打了個電話,交給他一張通行卡,“右側電梯刷卡,17層。”
“謝謝。”
電梯通道裝着直達天花闆的香槟色鏡子,清清楚楚照見他的每一絲窘迫,他和周圍西裝革履的人相比,看起來實在太年輕,太青澀,太格格不入。他們端着咖啡,挂着工牌,優雅從容地侃侃而談,司霧低下頭,電梯門開,也站到角落裡,默然不引人注意。
17樓隻剩司霧一個人。
電梯門開,一位穿着職業裝的女士站在門口接他,“您好,司霧先生,請跟我來。”
他被帶到一間擺着沙發的休息室,女士給他端來一杯茶,“您稍等一會,薄總還在會議。”
司霧微微點頭。
二十分鐘後,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他被帶進一間雙開門的辦公室。
圓弧形的全景落地窗一片透亮,俯瞰着整座城市的景緻。
辦公桌前的男人站起來,點了一根煙。
司霧很快認出來,又是這個人。
秘書:“薄總,人到了。”
薄豐庭:“嗯。”他看一眼背着書包的少年,“叫……司霧是吧。”
“是。”司霧上前一步,将自己的簡曆放到偌大的黑色辦公桌上,“您好,這是我的簡曆。”
薄豐庭捏起那張薄薄的紙張,眯着眼吐着煙,掃了一眼,問道:“才19歲?”
“是。”司霧看着他答道。
“胡鬧。”薄豐庭低聲罵了一句,把煙摁在煙灰缸裡,擡頭看着少年,“一個月把駕照考出來,能做到嗎?”
司霧面不改色,“我的工作是?”
薄豐庭:“你的工資是一個月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