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遠處的雙眼,也變得陰暗起來。
不過片刻時間,震動愈發的強烈,直到看着晏楚的臉,黑衣人有些陰鸷。
“晏大人,好久不見啊。”黑衣人開口,依舊是奇奇怪怪的語調。
沈應不由得朝着這個黑衣人多看了兩眼,聽着口氣,似乎與晏楚有過來往。
沈應與尹玄清離晏楚有些距離,因而瞧不出晏楚的表情。
又在人群的最後方,隻聽得晏楚的嗓音低沉道:“是挺久不見,巴爾特。”
巴爾特聽着自己的名字,一把将着臉上的面罩給摘了下來,爽朗笑道:“晏大人還記得我,倒是讓人驚訝。”
沈應心中一驚,巴爾特?
是赤哒的将領。
沈應聽說,晏楚在出征時,與着巴爾特好似交惡。
難怪他說話的聲音奇怪,為了掩飾自己的口音,故意裝作如此。
晏楚看着他面帶着不屑:“曾經的勇士為了報仇,實行如此下作手段,不知道回了王庭之後,會不會被人恥笑?”
巴爾特倒也不生氣,冷笑一聲:“殺了你,王庭隻會為我驕傲。”
晏楚輕笑一聲,看着巴爾特的目光,好似一個死人:“是嗎?可我覺得,王庭隻能為你吊唁了。”
巴爾特仰頭大笑一聲,笑聲張狂得意。
笑罷,他身形連退幾步,目光鎖在晏楚的身上,悠然開口道:“我倒不是這麼覺得,倒是晏大人你,不知道能活到幾時?”
身後的人,自覺給着巴爾特讓開了一條路,晏楚這才看清,在懸崖邊上,橫亘着一根木頭,上面捆着兩個人。
瞳孔緊的一縮,晏楚不由低罵一聲:“該死。”
他倒是沒有想到,沈應竟然會在這裡。
她的出現,倒也沒有那麼難懂。
向着自己報信,自己沒有聽進,反而對她有所懷疑,甚至自己以身涉險。
巴爾特走到尹玄清的身旁,摸了一把她的臉蛋,對着晏楚譏笑道:“晏大人還真是好福氣,前有舊愛,後有新歡,就是不知道晏大人喜歡的是哪一個?不如我幫晏大人選擇一下如何?晏大人說放了誰,我就放了誰,剩下的一個,便掉進這懸崖外怎麼樣?”
尹玄清将臉從他手上挪開,“呸”了一聲,朝着晏楚叫道:“晏楚,别管我,救沈應。”
她好歹還有系統護着,沈應要是真掉下去,可就沒命了。
晏楚面色鐵青,牙關緊咬,目光在尹玄清和沈應之間來回移動。
“巴爾特,你别太過分,有什麼沖着我來,别牽連其他人。”晏楚一字一頓地吼道。
巴爾特卻是不将着他的話,放在眼裡,雙手抱着胸,悠然道:“晏大人,你可得快點選擇才是,不然我一個心情不好,她們兩個,可就都活不成了。”
說罷,他斜眼瞟向身後的兩個人。
心中頗為得意,這兩個女人,一個是新帝的侍女,但實際是懷王的未婚妻,一個是長安勳貴貴女,不管是選擇了誰,晏楚以後也不會好過。
巴爾特臉上的笑容瞧着令人想吐。
尹玄清強忍着心底的害怕,再次朝着晏楚喊道:“晏楚,聽我的,沈應沒有自保的能力,你快救她,我、我有辦法自保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晏楚依舊沒有選擇,巴爾特快要沒了耐心。
晏楚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在掌心之中,留下一道血痕,可他卻渾然不知。
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任何一個人陷入在絕境之中。
他也不能再看着任何一個人在他前面死去。
沈應緊緊地盯在晏楚的臉上,從始至終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她也很想看看,晏楚最後的結果會是什麼。
晏楚還未動,他的身後便響起一陣騷動,一道人影朝着晏楚小跑了過去,那人責怪道:“你在做什麼?”
沈應隻聽着尹玄清喃喃道:“謝弘?”
謝弘發瘋了一般想朝着巴爾特沖過去,幸虧晏楚手疾眼快地拉住了他:“這裡危險,你來這裡做什麼?”
“你怎麼還不動手?快就她?”
謝弘的眼睛微微發紅,雙手牢牢地抓住晏楚的衣領,骨節泛白:“快點動手救她。”
晏楚甚少見過謝弘這麼失态的模樣。
晏楚沖着身後的人使着眼色,将着謝弘給拉開:“陛下在這裡,才是真的危險。”
聽着晏楚的話,謝弘這才冷靜了下來,可眼中的焦急絲毫不見,對着晏楚一字一頓道:“你要是還不動手,尹玄清今日就真的沒救了,你知道她的身份,朕命令你,救她!”
晏楚的身子僵在原地,謝弘上位之後,從未向着他展露帝王之色,如今還是頭一次。
沈應不由覺得可笑。
是啊,她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無足輕重的那一個。
謝弘不是不知道,沈應對于晏楚的重要,隻是讓他看着尹玄清死,他做不到。
巴爾特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猙獰與兇狠:“晏楚,我看你今日如何破這死局。”
說罷,他的手一揮,手底下的人頓時朝着晏楚等人圍了過去。
這是要将着所有人趕盡殺絕。
“不要、不要,你們都不要管我,救沈應!”尹玄清咬牙大喊一聲。
隻是她的聲音在兵戈聲中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罷了。
“沒用的。”
沈應的聲音變得很輕,像是一股子歎息,又像是認了命。
“有用的,一定會有用的,我有系統,不會死的,你讓他們救你。”尹玄清怕她想不開,立刻出聲道。
沈應笑了一聲:“可他自始至終從來沒有說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