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的愛好倒是獨特,怎麼愛在人身後偷聽。”
沈應冷笑一聲:“怎麼比得過四妹妹,愛嚼舌根呢。”
“你,”沈慧最是激不得,“就屬你做的,不許别人說呢,晏楚是個太監,這不是事實?你嫁給太監,就是讓府裡的人蒙羞。”
“即使如此,今日便分家吧,銀香拿賬本來。”
沈應這話輕飄飄的,但已經不能讓她改變主意了。
“不好了,老夫人,二姑娘要分家了。”
府裡的嬷嬷快速朝着廳裡跑了過去。
馮書蘭聽着倒是詫異:“怎麼好端端的,要分家?”
嬷嬷看着晏楚在場,支支吾吾道:“二、姑娘,說、說——”
“有什麼你快說。”魏氏直接道。
“二姑娘和四姑娘起了争執,說二姑娘折了府裡的臉面,二姑娘這才要分家。”嬷嬷一股腦地将話說了出來,更是讓廳裡的人有些尴尬。
折了臉面,不就是折了晏楚的身份。
“四妹妹怎麼能如此糊塗。”沈賀聽着不由得搖頭。
晏楚在沈應什麼地位,他是知道的,這次分家怕是躲不過去了。
沈确倒是一句話也沒有,便朝着外面走了過去。
沈巍之見着氣氛尴尬,打着圓場道:“晏大人莫要生氣,小女年幼,還望大人見諒。”
晏楚面上沒有變化,随即也站起了身來:“即使如此,我同諸位一起去瞧瞧?”
“是是是。”
晏楚開口,其他人倒是不好拒絕。
一行人就隻好跟在晏楚的身後去了院子。
桌子在廊下鋪成一排,沈應悠閑地坐在廊下,喝着上好的茶尖。
嘴裡叮囑着,正在算賬的先生們:“勞煩先生們了。”
倒是沈慧,紅着臉站在一旁,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馮書蘭見不得女兒這副模樣,馬上走了過去。
沈慧一見着母親,便哭道:“母親,祖母。”
魏氏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對着沈應道:“你可真是咱們沈氏的好女兒,剛一成了親,立刻就要分家,我不同意。”
沈應挑眉:“哦,祖母不同意?也不要緊,鋪子地契皆在我的手中,若我要帶走,祖母能奈我何?”
沈應說着,看了沈确一眼。
要是換作平日裡,大哥定會勸和,可這今日,沈确一言不發地來到這裡,卻是什麼都沒有說一句。
晏楚來到沈應的身邊,低聲問道:“有沒有受委屈?”
沈應搖頭,沈府的人,奈何不了她。
隻要她沒事,晏楚就無所謂,任由她來處理就是。
魏氏一聽,差點就要暈過去,指着沈應對着沈确道:“看看你這個好妹妹,是将我這個祖母放在何處?”
沈确看着沈應道:“她今日之事,隻憑她的心意,我無權幹涉。”
這話,無疑是站在沈應這端的。
“好好好,”魏氏更是氣急,“你們兄妹二人,這都是想要分家呀。”
沈巍之就算心裡再不舒服,也不能任由沈應分家,大房的人也是,分家之後,可算是沒了活路了。
沈巍之當即道:“應兒也别與慧兒計較,這件事情就此作罷吧,省得你祖母心裡難受。”
“是啊,應兒,這件事情就這樣……”呂靜香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着身旁的沈賀給攔了下來。
“母親少說兩句。”
呂靜香這才住了嘴。
沈賀怎麼會沒瞧出來,沈應這已經是鐵了心。
“三叔說的哪裡話,分明是四妹妹辱了我在先,怎的大家都是一副我欺負她的模樣?”沈應雖是笑着,話裡卻是不依不饒。
馮書蘭向着沈慧:“她一個姑娘家,懂什麼?”
沈應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問着沈慧道:“你可敢将方才的話,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一遍?”
沈慧臉色一紅,眼睛不由得朝着晏楚看了過去,這要是真說出去,隻怕是命都要沒了。
沈慧拉着馮書蘭就要哭出聲:“母親,我真的沒有說什麼。”
“慧兒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好歹也是做姐姐的,跟她計較做什麼?”魏氏向着沈慧道。
沈應往着椅背上一靠,悠然道:“就憑她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我憑什麼不能計較。”
“什麼你的我的,這些都是府上的東西。”
“沈府上還有什麼東西?這些年你們都是靠着我母親的嫁妝過活,還要欺我辱我兄妹二人,平日裡也就算了,今日裡辱我夫君,我斷是不能忍。”
晏楚将着沈應的一言一行均看在眼裡,看着她眼裡的決然。
“沈确,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今日這事你管不管?若是今日之事你不管,往後跟着沈家便再也沒有關系。”
魏氏拿沈應沒有辦法,隻有再問着沈确。
沈确視線在沈應和晏楚之間來回轉,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輕歎了口氣道:“如今家中之事,都是應兒掌管,一切事意均交由她處理吧,她心意已決,隻當确兒對不住祖母,對不住沈家列祖列宗。”
說着,沈确朝着魏氏深深鞠躬,便頭也不回地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