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橙看到這些留言，直言：“可兒，你已經紅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不露臉紅得更快？”
喬可兒輕嗤：“那是，我未蔔先知呢。”
夏橙也知道喬可兒當時是被逼無奈，要是露臉，她的視頻發出來立刻就會被黎家全網封禁。
這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不露臉反而成了噱頭，讓人忍不住想看看她長什麼樣。
“主要還是你真的唱的好。”夏橙分析道，“下一步就是在星舞台好好表現，你猜會不會有人聯想到視頻中的人就是舞台上的你？”
“我想到一個很好的方案，你最好在星舞台奪冠，奪冠的那一刻我們再揭曉你是面具歌手，效果一定非常好。”
“再看吧。”
喬可兒心中莫名不安，她還是擔心事情會有變故。
黎家就是那個最不穩定的因素。
說話間，行李已經收拾完，公正幫忙推了兩個箱子。
幾人站在民宿門前等車，喬可兒沒再叫古文的車。
可讓人詫異的是，那輛黑色賓利居然又開過來停在她跟前。
車窗落下，古文那張文質彬彬的臉露出來，他笑着讓他們上車。
喬可兒沒動，隔着車窗問：“你接錯人了吧？我叫了另外的車。”
“沒錯。”古文并沒介紹太多，笑容不變。
“你不問我和宋之華打架的事？”
“我看過她了，沒有大礙。”
“…… ”
喬可兒若有所思地上車，路上沒說什麼。
古文的态度還是有區别的。
回到之前的酒店，喬可兒讓夏橙他們先上去。
古文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問題。
“是不是黎岱讓你來的？”喬可兒臉色冷淡，問出心中疑問。
古文倒是沒有避諱這點，點點頭，态度正式地伸手：“黎太太，你先生曾經幫過我，算是我的貴人，不知道您和之華之間有什麼過節，希望您能海涵。”
“海涵不了。”
喬可兒冷臉，轉身走了，“以後不要再出現。”
古文歎氣，隻能撥通了黎岱的電話。
“黎總，您太太知道了。”
“好，麻煩你。”
古文到底還是問道：“我能了解一下，您太太和宋之華有什麼過節嗎？不瞞您說，她們今天起了沖突。”
“你說什麼？”
黎岱的聲音驟冷。
聽完古文的話，黎岱隻問：“你說她被姓宋的打傷了？”
“不是，兩人都受傷……”
“你就說她臉上是不是受傷了？”
古文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斟酌着說：“其實宋之華的傷更嚴重一點，您夫人……”
電話已經被挂了。
黎岱沖着外面喊李秘書，“申請航線。”
“……去哪裡？”
“鹿城。”
*
私人飛機上。
李秘書細細窺着老闆的臉色，彙報情況：“目前來看，夫人受了一點輕傷，在臉上，那位宋女士……”
“宋之華，是什麼人？”
黎岱很了解喬可兒的性格，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和一個老女人起沖突。
喬可兒突然去鹿鳴島旅行，他就有些懷疑。
尤其是公正這個男人的出現。
喬可兒可能在查一些事情。
“黎總，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宋之華的資料。”李秘書看眼手機，眼前一亮，“您看，資料發過來了。”
黎岱接過來看。
【宋之華，Jenny Song，美籍華人，從小在美國長大，後嫁給一個億萬富翁，也是華人，婚後被家暴，丈夫在七年前因病去世……】
“這個資料有問題。”他立刻判斷說。
李秘書緊張起來：“什麼問題？”
“她的身份沒查清楚，她肯定和喬典或者耿新月有關系。”黎岱的記憶一向很好，卻又說，“這事你不用跟了。”
“那宋之華……”
“找人盯着。”
黎岱揉了揉眉心，示意他下去。
飛機在鹿鳴島降落，再乘車過去酒店，黎岱站在夜幕深重的露天餐廳裡。
今晚的露天餐廳裡人頭攢動，好在他個子高，一眼看到沙灘上的情形。
“哇，楚清淮好帥。”
“那個搭戲的女演員是誰？”
“新人吧，挺漂亮的。”
‘他們好配。’
……
黎岱低眸，冷冷瞥了眼身邊聒噪不停的幾個女人。
那幾個女人或許感受到了他的冷氣，紛紛避開他，轉到另一邊看拍戲。
銀白沙灘上清了場，攝影燈打下的光圈照着一對學生裝扮的男女。
他們并肩走着，赤腳踩在沙灘上，留下一串清晰可愛的腳印，兩人的身體越靠越近，手指相碰，像觸電一樣立刻分開。
要牽不牽的手，整齊的腳印，兩人一碰即分的眼神。
懵懂，朦胧。
小初戀的一切都讓人覺得美好。
身邊不時有“哇哦”的聲音傳來。
黎岱卻捏緊了拳頭，深眸被眼前的分分秒秒刺得支離破碎。
暴雨後的海灘重歸甯靜，月涼如水。
這對男女的手終于還是牽在一起。
隔着一段距離，黎岱看不清楚喬可兒臉上的表情，莫名想起他第一天在A大校園見到她的樣子。
嬌嗔的語氣，漂亮的眉眼，飛揚的發尾，她的一切在夕陽下閃着光。
可能她現在也是如此。
導演杭裡專注地盯着監視屏，今天晚上的夜戲還有一個擁吻的場景就要收尾了，兩位的狀态都不錯，應該會很順利。
然後下一瞬間，畫面中突然插入一道男子的聲音，不隻是聲音，高大的男子突然闖入畫面。
正要擁抱的兩人錯愕地看着闖入者。
喬可兒看清楚了逼近的黎岱，眼神幾經變化，最後隻保留了憤恨的情緒。
“什麼人？幹什麼呢？”
“快給我出來。”
杭裡暴躁的聲音比誰都大。
黎岱充耳不聞，很快站到兩人面前，不由分說地拽開了喬可兒的手。
“跟我走。
喬可兒的聲音很冷：“不行，我沒拍完。”
黎岱摸着喬可兒冰冷的手，瞥見她光潔的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脫掉西裝蓋在她身上。
喬可兒立刻抖掉他的外套。
“我要拍完，你走開。”
她的眼神仿佛懸在他脖子的刀，又冷又利，随時能戳中他的要害。
“你走不走？”黎岱的聲音也很平靜，隻是固執地撿起外套，拍拍上面的沙，雙手捂在她身上。
楚清淮看不過眼，拽住他的手，“她讓你放開，沒聽到嗎？”
黎岱看都沒看他，“你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和你沒關系。”
“你們已經……”
楚清淮的話被喬可兒打斷：“清淮，你給我幾分鐘時間，去去就來。”
喬可兒在黎岱的脾氣爆發前看向他：“去邊上說。”
“好。”
杭裡不明所以地追上來：“怎麼回事？就差一個鏡頭了。”
喬可兒道歉："不好意思，我有點私事，給我十分鐘，立刻回來。"
“哎…… ”
杭裡還要說話，觸到那個男人冷冷的眼神，他現在才看清來的人是誰。
“黎總？”
黎岱可有可無地點點頭，拉着人走了。
楚清淮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轉頭問杭裡要了支煙。
*
走了幾分鐘，前面黑沉沉一片，路燈都沒有。
喬可兒平複了一下呼吸，終于轉頭盯着黎岱。
“我們離婚了，還要我說多少次？”
黎岱看向海面巨大的暗湧，“這個事實，你不需要每次都提。”
“我以為你忘記了。”
他輕呵：“我記性很好。”
“我還說過什麼？”
“以後你去哪裡，都和我沒關系，沒事不要出現在你面前。”
喬可兒氣笑了：“那你還來？”
“我們是不是談好了，離婚保密，但是你不能阻礙我做自己的事情。”
“怎麼？和我談合同條款？”黎岱的臉隐在暗色中露出鋒利棱角，突然伸手卡住她的下颌。
喬可兒掙紮不過，怒瞪着他：“你又想幹什麼？”
“安靜點。”他的指尖緩緩從額頭摸到臉頰，停在白天她刮傷的地方，按壓兩下，喬可兒“嘶”了一聲。
“知道疼了？”
電光火石間，喬可兒知道他來幹什麼了。
當然也知道他又在監視自己。
難言的委屈湧上來，喬可兒的淚珠像是面前滔滔不絕的海水。
“黎岱，你放過我吧。”
“我們離婚了，你說不公開，我沒意見，可是你不能總是時刻盯着我。”
“我不是你的籠中鳥，也不是你養在魚缸的魚。”
“你又不愛我，何必如此。”
她的聲聲哭訴被海風和浪聲吞滅，黎岱眼前好像又出現了一個無窮無盡的黑洞，要把他自己吞噬。
扣着喬可兒下颌的手越來越緊，喬可兒緊鎖着眉頭，呼吸急促。
她本能地拍打着男人的手臂，聲音微弱：“我呼吸不過來了。”
“叮叮當當”的鈴聲霎時把黎岱拉回來。
喬可兒躬着身幹嘔，大口大口地喘氣。
黎岱背身接起電話。
“Yuko，什麼事？”
“我沒事。”
“好，我明天早上回去。”
他手足無措地回頭，喬可兒正冰冷地看着他。
“黎岱，把你的人都撤走。”
“要不然，你不會再看見我。”
“你還記得卧室的穿衣鏡吧？”
她嘲諷地勾着唇，一步步倒退着走。
“好好回去陪你的Yuk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