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淮先進了演播廳。
喬可兒落後幾個身位進去，回頭發現馮子清也進來了。
馮子清朝她扯了個很奇怪的笑容。
電光火石間，喬可兒直覺馮子清看到了。
她的腳步卡在那裡一會不曾動作，擋住了馮子清的去路。
馮子清定定看了她幾秒，紅唇譏诮地勾了下，要從她身邊繞過去。
喬可兒抓住她的手臂，“聊兩句？”
馮子清摔掉她的手，轉身往洗手間走，喬可兒跟上去。
她們停在洗手間右邊的僻靜處。
馮子清轉身冷冷盯着她：“你想聊什麼？聊你腳踏兩條船？”
“我沒有。”
馮子清冷笑打算她：“沒有？你這種女人，什麼都想要，又想要錢又想要愛，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
“别把人都當傻子。”
“哦，楚清淮就是這個傻子，我對他掏心掏肺，他絲毫不在意。”
“他隻想着整天貼你的冷屁股。”
喬可兒隻是看着她，等她一口氣說完，才說：“我和他已經結束了，不會有以後。”
“我剛才走錯路才遇到他。”
“馮子清，你喜歡他就去追，他喜歡不喜歡我，我不能控制，我隻可以告訴你，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
馮子清像聽到什麼笑話，笑的更諷刺：“那你方才為什麼要給他希望？吊着他？”
“我隻是給他時間想清楚。”
“你真是挺茶的。”
“我左右不了你的想法。”喬可兒轉身背對着她，“隻是忠告你，眼下最重要的是比賽，如果你不想輸……”
“誰會輸？你自己實力不行，不要說我。”
馮子清好強的性子被激出來，立刻跟上去。
“好好唱，祝你好運。”
喬可兒腳步如飛。
馮子清切了聲：“你要真的想讓楚清淮死心，就别對着他笑。”
“……”
*
演播廳裡陸續來齊了選手。
導播和導演組的人忙着各種布置，主持人陳哥看着台本在走位。
“選手要統一從這個方向上來……”
“不是從選手台直接上來更直接？”
“從那扇門出來更有氛圍感。”
“不如都試試？”
現場導演喊來部分選手坐選手台，又讓部分人去後台。
喬可兒和馮子清都被抓去後台，她們在人群中都看見換好服裝的楚清淮。
“哇，好帥。”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帥。”
很多選手竊竊私語。
他應該是要做開場嘉賓。
發型被修飾過，很短的碎發被發膠固定成背頭，陡峭俊逸的五官更為注目，再配上那身輕薄飄逸的白色西裝。
楚清淮俨然是個出塵貴公子，會讓無數歌迷觀衆驚叫傾心。
馮子清看得怔了幾秒，被喬可兒喚回來。
“再看口水都流出來了。”
馮子清嘴硬：“……我又不看他。”
“承認也沒什麼，我也看了兩眼，這身妝造是很打眼。”
“你對他笑了？”
喬可兒繃着臉：“沒有。”
金語蝶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拉着馮子清：“子清姐，你看他好帥。”
“哦……”馮子清敷衍地笑了下。
金語蝶把她拉開喬可兒身邊，低聲說：“她的服裝你看過沒？”
‘什麼？’
‘哎，子清姐，她是你搭檔，也是對手，别被搶了風頭，你最好先看看她穿什麼，才好出彩啊。”
“要不，我幫你去看看？”
馮子清淡淡笑了下，未置可否。
“不過我看她應該搶不過你，你用的私服是嗎？”
“嗯。”
“進兩個選手，看看。”節目組在喊。
喬可兒排在第一個，被推了出去，在台上和主持人對了兩句，很快下來。
其他選手也陸續上去走了幾步。
後面定下來的出場方式還是從幕後上台，表演完之後再坐回選手席。
直播開始時間是晚7點，兩輪彩排後，選手們可以先休息吃飯，隻是要很快回來換演出服做準備。
休息室裡喧鬧一片，選手們隻能吃個戰鬥飯，都是節目組提供的工作餐。
喬可兒沒什麼胃口，扒了兩口飯就放下了。
節目組規定演出前每個組兩名隊員要坐一塊，馮子清瞥了眼飯盒：“闊太吃不下吧。”
“不餓。”
“哦，等下不要唱不上去。”
“……放心，怎麼都比你唱的高。”
馮子清閉嘴了，誰讓她說的是事實，扒拉幾口飯又想扳回一城：“我中音比你好。”
“好好吃飯吧，别唱不上去。”
喬可兒打了一記回旋镖，馮子清冷冷地放下了飯盒。
“什麼破玩意，真難吃。”
“好了，去換裝了，男女分開，女的在右手邊，男的左手邊。”
随着工作人員的一聲吼，選手們都回到之前的妝造間。
喬可兒和馮子清到最後才進去。
妝造間隻有一間獨立小間，最前面的人搶到了，很多膽大的選手直接在外面換，旁若無人。
喬可兒抱着衣服等了一會，小間門口的隊遲遲沒往前移。
“能不能快點啊？”
“怎麼半天沒出來。”
有人不耐煩。
“催什麼催，趕着投胎？”裡面的人嚣張地很。
喬可兒從隊伍裡出來，擠到一個角落裡換。
她從沒穿過如此大膽火辣的，參加節目前沒考慮過服裝的事，隻能先湊合吧。
換上上衣，她感覺已經有少人盯着她看。
裙子的高開叉果然到了大腿外側最上面，好在有同色系的亮片打底褲。
衣服和裙子合身，就是質感不怎麼好，她其實認出來這是個仿今春某大牌的定制款，和正版的區别就是胸口位置還有這些亮光的來源。
大牌的定制在胸口開了一個魅惑性/感的洞，全身鑲嵌的都是裸鑽。
她穿的仿品沒有，blingbling的亮光是某種不知名的寶石，不是裸鑽。
喬可兒也沒時間多想，換好衣服，又趕緊補妝。
變裝完成的選手們被工作人員像趕羊一樣，魚貫而出，一起到演播廳的後台候場。
喬可兒眼前上演着一場風格各異的時裝秀，火辣，清純，野性，民族風……
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看不到的。
馮子清也正在看她。
“衣服不錯，隻是……·”
喬可兒完全理解她的欲言又止，大方回應：“隻是是仿品。”
“我沒準備服裝。”
“你是做慣了闊太，想着肯定有人為你打點一切？”馮子清還是不忘記怼她。
"……"喬可兒沒來得及反駁，稚嫩的童音和誇張的女聲同時炸響在後台。
“媽咪。”
“嫂子！”
“這誰家的孩子？”
“那個大小姐好像是黎家大小姐。”
……
喬可兒沒想到黎竹這個大小姐也會來，還帶着黎一舟。
那黎岱呢？
想到這個，她的臉色變了變。
黎竹牽着黎一舟從人縫中擠過來，收獲了一路的目光。
喬可兒無奈地搖搖頭：“你們怎麼來了？”
她看着黎竹。
黎竹永遠是熱辣風，今晚可能是為了看演出，全身的blingbling，像個自發光的夜明珠。
她佯裝端詳喬可兒的閃亮服裝，很快皺眉：“節目組沒——？”
喬可兒連忙捂住大小姐的嘴，把“沒錢買正品”堵回去。
“好好看比賽，少說兩句。”
黎竹豎起“OK”，她才放手。
“媽咪，你的衣服好閃啊。”黎一舟不知道什麼仿品正品的，正在摸她裙子上的閃光點。
喬可兒尴尬地抱起他：“你怎麼和姑姑來了？”
“哦，爸爸臨時有事走了。”
喬可兒莫名松了口氣，和他說了幾句就讓黎竹帶他去觀衆席。
“媽咪，我在前排哦，加油！”
黎一舟回頭舉起胖胖的小手做加油狀。
孩子的萌态逗笑候場的選手們。
馮子清也沒忍住笑：“你兒子挺可愛，不像你。”
“……”
節目組的人腳步匆匆地進來，身後跟着要立刻入場的幾位嘉賓。
嘉賓們都是盛裝，楚清淮站在第一個。
他在擁擠的人群中回望一眼，目光沒有焦點，透着些微困惑，在某處停留了瞬間又很快掠過。
喬可兒早早低垂着頭，避免了眼神接觸。
“楚老師，還有十秒。”
“好的。”
他們能聽到主持人陳哥在台上談笑風聲，在報過一長串的贊助商名字後，他說有請楚清淮帶來“來自星星的你”。
喬可兒倏然擡頭，看見楚清淮風光霁月的聲影穿過了“星門”，節目組設計的入場通道，拱形門上綴滿星星。
“他和你老公，誰帥？”馮子清冷不丁地問。
喬可兒冷勾了下唇：“要聽實話嗎？”
“不然呢？”
“他們不是一個風格。”喬可兒蓦然想起夏橙的話，“不過都很帥。”
夏橙的原話是，前男友還是現老公都那麼帥，你一直吃得太好了。
“非要選一個呢？”馮子清逼問。
喬可兒蹙眉盯着她，不知道她什麼心态，“你非要知道答案？”
“是。”
開場音樂已經響起來，節奏抒情又熱烈，喬可兒聽到男人醇厚磁性的嗓音唱：
【今夜沒有月亮】
【星星也在生氣】
【我手足無措】
【漫天的黑暗，什麼能照亮】
……
“問你呢？聽歌聽傻了。”馮子清推了她一下，眼中帶着某種了然，也有嘲諷。
喬可兒莞爾：“馮子清。”
“？”
“其實，我們可以聊點别的，不需要圍着男人轉。”
“你真的一定要知道答案，我回答你。”
“我哪一個都不選，我選我自己。”
*
開場歌曲反響強烈，楚清淮不愧是優質偶像，唱跳俱佳，一曲終了，被主持人留在台上。
觀衆席上還有餘浪未消，有人大聲在喊：“楚楚，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