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這種事沒有真憑實據,不好爆的,再說爆了,你們不承認就行了,黎總有的是辦法撤黑料啊。”
“萬一他再婚了呢?”
喬可兒脫口而出,腦中浮現的是Yuko的樣子。
黎一舟都說黎岱現在天天回去吃飯,還在家裡辦公。
或者Yuko對黎岱來說是不一樣的。
喬可兒嫁給黎岱的五年裡,這人行蹤飄忽,每天都是空中飛人,哪裡可能做到按時回家吃飯,甚至在家辦公呢。
夏橙微微愣住:“不會吧。”
她總覺得黎岱這個前夫哥對喬可兒還是深情一片,雖然談離婚的時候出了幺蛾子,可是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點化,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而且最近加了前夫哥的微信後,時不時能收到他的虛心求教。
比如可兒最近心情怎麼樣,平時喜歡做什麼之類的……
她雖然沒看懂這人要幹什麼,可總是很關心的。
“怎麼不可能?”
“他……”夏橙差點把黎岱牽線風華娛樂的事說出來。
怕好姐妹心中膈應,她還是忍住了。
喬可兒看看時間,趕緊化好妝,拿上吉他,趕去訓練室交稿。
夏橙幫她提着包跟在後面,突然提醒:“有電話找你。”
“誰?”
“你養母,黃文秀。”
喬可兒的腳步忽的一頓,也沒去拿手機。
“要接嗎?”夏橙問。
“接。”喬可兒思忖兩秒才接過手機。
她深呼吸幾次,接起來。
“黃阿姨。”喬可兒這麼稱呼她。
黃文秀明顯一愣,半天才說:“可兒,你真的這麼狠心嗎?”
喬可兒仿若未聞,笑了笑:“阿姨,您有事嗎?我還要去上節目。”
黃文秀這才嗯了聲:“都忘記了,你正在上那個選秀節目吧。”
喬可兒靜靜聽她說,知道她肯定不是簡單地來問候。
“你唱的很好,以前新月就說你特别有天賦,真的不假。”她接着歎了口氣,“我看到你能繼續唱歌,心裡也高興,隻是啊,看到網絡上那些人亂說話,心裡堵得慌。”
喬可兒極輕地笑了聲:“又不是真的,不用管。”
“可是别人不知道真相啊,比如我身邊那些朋友就一直問,可兒怎麼改名了啊,網上說的你和蘇家斷絕關系是不是真的?你說我該怎麼回答?”黃文秀掂量着說,“你說你唱的那麼好,做媽媽的也不能亂說話,拖你後腿吧。”
“您就實話實說,沒關系。”
喬可兒油鹽不進,黃文秀戰術沉默了幾秒,開始打感情牌:“可兒,我們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人心都是肉長的,總是有感情的,我現在時常想起你剛來我家那時候,不願意說話……”
“巧了,我最近也經常想起十幾年前的事,想起我父母車禍出事的那個下午。”喬可兒故意停頓了一會,“黃阿姨,你還記得那天的事嗎?”
十八年前,喬可兒隻是個小學生,家裡沒有大人,車輛墜河後,交警第一時間聯系到的人是蘇立明。
黃文秀來接喬可兒去殡儀館已經是淩晨,所有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最清楚那起車禍的就是蘇立明夫婦。
黃文秀聽到她這麼問,聲音中的緊張一閃而過:“那麼久的事了,你還記着呢?”
“可兒,都過去了,你父母看到你現在這樣也應該能瞑目了。”
“是嗎?我最近做夢,夢見他們在底下哭,說自己是被害死的。”喬可兒的聲音驟然變冷,“那個夢太真實了,我都以為是真的。”
黃文秀安慰她:“夢都是反的。”
“是吧,我想也是,你不想知道他們是怎麼說的嗎?”
“什麼?”
“我爸說他那天根本隻喝了一口酒,構不成酒駕,是車子的刹車系統被人動過了,有人故意要他們死。”喬可兒故意笑出聲,“你說這事可能嗎?十幾年過去了,還能查到蛛絲馬迹嗎?”
“黃阿姨,你能幫我一個忙,去交警那邊重新查檔案嗎?”
黃文秀徹底正愣住,“可兒,這怎麼可能?”
“哦,我自己去吧,等我比賽完成。”
“等等,等等,可兒。”黃文秀立刻叫住她,“這事我熟一點,我找找以前辦案的交警先了解了解,你安心比賽,對了,我今天打電話是想着請你和黎岱來家裡吃個飯。”
“吃飯?”
“是的,你也知道蘇翊和梁千柔談了朋友,過幾天,我們雙方父母見面談結婚的事,你們過來也熱鬧一點。”
喬可兒笑笑:“可以,不過你們自己找黎岱約時間,我是一定會去的。”
她忽然好奇黃文秀對宋津的存在到底知不知道。
*
今天的交稿是現場彈唱形式。
階梯式的訓練室裡已經到了大半的學員,小組成員兩兩坐在一起,有些還在商議最後的定稿。
隻有喬可兒和馮子清這組很安靜,基本沒有互相交流,兩人各自為政。
金語蝶正和組員争執不下,跑來找馮子清評理。
“子清姐,你說這裡這麼改好不好?”
馮子清撩了一眼,克制地說:“你自己彈出來唱唱就知道了。”
金語蝶也知道自己這麼問有些失禮,因為節目規定是組内獨立創作,不能請外援。
在說她們還是競争關系。
馮子清對這些小姐妹沒什麼脾氣,委婉地說:“你再好好琢磨一下,還有時間。”
五十組選手按照組别的号碼輪流交稿,金語蝶這組是40号,位置很靠後,對她們有利。
“子清姐,你人好好,謝謝。”金語蝶感恩戴德地,還不忘瞥了眼喬可兒。
喬可兒正好擡頭,兩人尴尬地對視兩秒。
金語蝶撇撇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好像對她有天然的敵意。
“你和她很熟?”喬可兒覺得這個女人很莫名,問起馮子清。
“才認識。”
喬可兒冷哼:“才認識?感覺你們已經處了幾輩子了。”
馮子清終于偏頭看她:“你這是嫉妒我?我一直人緣好。”
“……”喬可兒忍不住學她和顔悅色的樣子,“你再好好琢磨一下,還有時間。”
“怎麼到了她們就是還有時間,你一大清早就對我橫眉冷眼說沒時間了。”
為了精準演出馮子清的雙标,她瞬間變了一幅橫眉冷眼的樣子。
“你到底什麼心态,在我面前不自信?”
馮子清并不為自己辯解,冷勾着唇:“你能一樣嗎?我們從認識就是死敵,對手,和她們不一樣。”
“她們就是我們前進路上的小石頭,不值一提。”
兩人說話間,嘉賓團隊和節目組的人進來了。
現場導演說馬上要錄制一些花絮,大家松散的形态頓時收斂。
這些花絮大多會在正式比賽被剪輯播出。
選手們都盡量拿出自己的良好狀态,有人已經開始整理妝容。
喬可兒很松弛,寬大的格子襯衫紮成高腰的款,裡面是條很貼身的黑色背心裙,很符合她今天交稿的主題- 鄉村和自然。
馮子清的偶像包袱大一點,依舊是套裝加身,高貴大小姐範。
四位嘉賓落座在階梯最下面,前面擺着一張大台。
“好了,還有最後半小時,大家好好準備,我們的個采會同時進行。”
現場導演的話結束後,攝影機就亮了起來。
“你準備好了嗎?”馮子清挑眉道,“沒又輸給我。”
“看來你也很想輸給我,今天給你機會。”喬可兒冷笑。
話筒居然已經舉到她前面。
“給誰機會?我怎麼聽到了火藥味?”導演助理小萌妹問的問題一點都不萌。
喬可兒輕哂:“這是我們組内的小遊戲。”
“說來聽聽啊。”
馮子清朝她點點頭,喬可兒才說:“我們是獨自創作,讓評委選最好的那首。”
“哇,這麼短時間内,你們都有作品出來了?不愧是888。”
“……”喬可兒滿臉茫然,反應了一會才知道888是在說她們。
“拭目以待哦。”
小萌妹助理做了加油的手勢,繼續采訪其他選手。
喬可兒往嘉賓的座位掃了一眼,正遇上楚清淮往後看,兩人的視線默契地一滑就過。
馮子清冷嗤:“等會我不交給他。”
“你現在由愛生恨了?”
“反正這個人,在我這裡已經死了。”馮子清摸着自己心口位置,咬牙切齒地。
喬可兒居然有幾分好奇,楚清淮對她做了什麼。
*
玥府壹号一大清早的氣壓卻有點低沉。
黎一舟起床洗漱好即刻被拎了出來。
拎他的人正是昨天把他抱回來的霸總奶爸,黎岱。
昨晚上在鏡頭前充滿父愛,此刻這些父愛蕩然無存。
黎岱把他按在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黎一舟還很懵,眼睛睜得圓滾滾,不解地問:“爸爸,你幹嘛這麼看我,我們是要吃早餐嗎?”
男人不說話,壓迫感撲面而來。
三歲多的小孩沒了主意,眼睛鼻子皺到一塊,撇着嘴快哭出來:“爸爸,你是不是又要罵我?”
“你昨天不是說好不罵我嗎?”
“我不管,你答應我了……”
黎一舟不隻是聰明,還是行動派,話沒說完就準備蹬着小短腿逃走。
男人長臂一攬,黎一舟被固定在位置上,隻能哇哇地哭。
“住口。”
“你再哭,三天不準吃飯。”
黎一舟被點了啞穴般,真的不哭了。
三天不吃飯,他要被餓死的。
兩滴淚花分别挂在下眼睑和臉頰上。
“我說不罵你,可沒說不教訓你。”
“……你欺負人。”黎一舟表示不服。
“人多的地方,你能随便亂跑嗎?”黎岱陰沉着臉,“如果遇到壞人,你怎麼辦?”
黎家這樣的家庭,是很多不軌之徒的目标。
孩子從出生就會接受各種安全培訓。
黎一舟也是聽過課的,可是他現在才不承認自己做錯了,抽噎着說:“那裡沒有壞人啊,我隻是去找媽咪。”
說出媽咪這兩字,黎一舟的記憶忽然打開,想起昨晚上在永遠走不到頭的通道裡瘋狂地叫着媽咪你在哪裡,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帶他去。
“我要找媽咪,我現在就要找她。”他忽然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