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開幕式在八點開始，秦夜來說搞這麼晚是因為學校領導早上起不來太早。

蘇樂竟然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而且七點二十到八點半之間等待的時間，竟然還要早讀。

她覺得這樣真的有點過分，可是很身邊的同學們都表現得習以為常，并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甚至不需要老師督促，老師都沒有到教室，他們自己就自覺地學起來了。

蘇樂小聲問秦夜來：“他們真的不會覺得累嗎？”

秦夜來說：“剛放完周末，怎麼會累？”

“可是周末才放一天半。”

“有些還去課外機構補課呢。”

“好變//态”蘇樂問，“你補課嗎？”

秦夜來反問她：“你覺得呢？”

“肯定不了。”蘇樂說，“你上課都不好好學的，肯定不可能花錢去外面補課浪費時間，還浪費錢。”

秦夜來說：“我小學補習過。”

“啊？”蘇樂震驚地望着她。

秦夜來說：“當時我爸的公司剛做起來，然後因為某些原因，他覺得他對我和我媽有虧欠，然後又因為某些自以為是的原因，認為對我最好的補償就是花錢讓我去上補習班。”

“他看别的很愛孩子的家長都這樣，他送我去學擊劍，還有鋼琴，舞蹈之類的。”

“舞蹈，你肯定不會喜歡的。”

“嗯。”秦夜來點頭認可，“跳舞是我最不喜歡的一門課，不過擊劍我很喜歡，但是隻學了半年。”

“為什麼呀？”

“可能看我學得太開心了吧，給我換成了小提琴。”

其實不是看她學得太開心，是她當時在音樂方面表現出了強烈的天賦，她的鋼琴老師和她爸說了一嘴，他什麼都不懂，以為既然有天賦，那就什麼都學，集大家所長，未來或許可以培養一個小小音樂家，就像莫紮特。

蘇樂問：“喜歡小提琴嗎？”

秦夜來說：“很讨厭。”

蘇樂問：“鋼琴呢？”

“不讨厭，也不喜歡。”

蘇樂說：“你有好多，不讨厭，也不喜歡的東西哦。”

秦夜來說：“這樣不好。”

“為什麼不好？”蘇樂趴在桌子上，歪着腦袋看她，“感覺很酷欸。”

“沒有喜歡的東西，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又到了哲學時間，蘇樂開始暈頭暈腦，秦夜來看她一副沒精打采樣，和她說：“你睡會兒，書豎起來擋住，老師來了我叫你。”

蘇樂困得稀裡嘩啦的，還要說她兩句：“你好壞，教人家這些。”

秦夜來：“睡不睡嘛。”

“睡。”蘇樂蜷起胳膊趴好，“晚安，我睡覺覺了。”

秦夜來幫她把書立起來擋住臉，“睡吧睡吧，小豬。”

她是壞豬，她是小豬，這是什麼上下級關系。

蘇樂臨睡前想到這裡，沒有機會往下想就被瞌睡蟲吞噬，秦夜來盡職盡責，老師一直沒有來教室，她就一直不喊人，蘇樂竟然睡了個囫囵覺，一口氣睡到一個小時後，集合的歌聲響起，體委上台招呼同學們出去集合。

秦夜來喊她起床，她還迷迷糊糊的，被秦夜來拉扯着幫忙站起來，一邊揉眼睛一邊往外走。

秦夜來跟在她旁邊，看她揉眼睛揉半天，别扭地關心她：“怎麼了？眼睛又痛？”

蘇樂小聲“嗚”了一聲，磨磨蹭蹭半天才說：“眼睛好幹呀。”

秦夜來說：“不要揉它，越揉越難受，把手放開，閉眼睛，過一會兒慢慢睜開，就好了。”

蘇樂聽話，閉上眼睛，害怕被來來往往的人撞，或者閉眼走路撞到别人，一隻手緊緊揪着秦夜來衣擺，小臉白白的，滿臉緊張，老老實實，難得沒有調皮，很乖的樣子。

秦夜來趁人家看不見，直勾勾盯着人家看，正巧被專門過來找她的簡弈逮到。

“幹嘛呢你倆。”

蘇樂還閉着眼睛，“我在閉目養神。”

簡弈看着秦夜來，秦夜來不搭話，簡弈等了半天，隻好主動說：“舉班牌要穿專門的服裝。”

秦夜來皺眉，簡弈趕緊說：“我幫你拿過來了，你直接穿上就行。”

秦夜來不情不願把衣服接到手裡，猶豫半天才穿上這件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翻出來，不知道被多少人穿過的醜西裝。

“好爛的審美。”簡弈說，“穿你身上都醜。”

蘇樂閉着眼睛問：“什麼呀什麼呀？我也要看。”

簡弈：“看呗。”

蘇樂問：“壞豬，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秦夜來不高興：“可以了。”

蘇樂睜眼，看到忽然換了一身奇怪衣服的秦夜來，“哇！”

她驚喜道：“你穿這個真好看！”

她說話的時候認真地看着人，一雙黑黑的眼睛亮晶晶，真的很真誠，很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