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次，他跟你關系不怎麼樣啊，真的能為你過來？”

酒莊地下室，吳瑜衣不蔽體，蜷坐在沙發邊上，餘邃大馬金刀坐在上面，用腳踢着他的背，臉上寫滿懷疑，雖然絕大多數人認為他存在某種腦部疾病，但其實也不是傻缺。

吳瑜勉強笑了笑：“我讓我奶奶去求他了。”

“怎麼，你奶奶和他關系好？”

餘邃也聽到電話了，那老太婆潑辣蠻橫，不像能和陸明堂混在一起的主。

“奶奶去求他，更可信一點。”吳瑜躲着他的腳，不小心抻到傷處，龇牙咧嘴地吸了口氣，繼續解釋：

“别的他可能不管，但不會坐視這種事情…我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算他養大的，他媽媽很喜歡我…”

“那你還真不是東西。”餘邃踹了一腳，又笑，有一搭沒一搭地問：

“可他也不像個心軟的主，你确定這次不會翻車？”

吳瑜壓着怒意：“他會報警…”

“我不是說報警就把你剁了嗎，還報？”餘邃譏諷道：“也沒把你太當回事兒啊。”

“這對他是兩碼事，你不懂他…他不會為任何事情失去分寸，但也心軟，見不得人走投無路…我奶奶去求他，他看在青姨..他母親的面上，無論如何也會來一次。”

陸明堂不會為了任何事情方寸大亂，哪怕青姨去世的時候，自己哭的天塌地陷，他也隻是默默去醫院認屍，回來主持簡單的葬禮，他沒有流一滴眼淚，之後還是去打工、上大學、創業，冰冷的像一棵樹，一台無聲運作的機器，然後成了一尊冷漠的神像，相應無數人的祈願——

他應該永遠冷靜，有條不紊，直到葉黎出現。

餘邃錯過吳瑜瞬間扭曲的表情，舔了舔上颚，突然哼了一聲：“報警報警，我讓他知道警不是那麼好報的。”

他打了通電話，又問吳瑜：“但你小子，沒有告訴葉黎吧？”

吳瑜虛弱地笑笑：“告訴了也沒用…你們都一樣的，不要的東西就是不要了，他薄涼得很，陸哥好歹還會來看一眼，他…呵…”

“那可說不準啊，他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為了這小白臉，孟雲璋高調跨行娛樂業，收購了幾家公司，框框給他砸資源，全是他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表弟的授意。

當時就有人說，還得是葉黎，上來就玩真愛。

真愛了得有六七八年呢，說丢就丢，他們可沒這個魄力——不得玩夠本回來。

餘邃挑起吳瑜的臉，左看看又看看，還是找出了可取之處，但比起現在肖想的那位，實在差點意思。

“我也不樂意成天天撿葉黎不要的破爛，但說真的，我還沒見他破防過呢。”餘邃想象了一下，突然美得很，“要不你也留下來吧，新歡舊愛，雙倍破防。”

吳瑜臉色一變，差點哭出來，抖着聲道：“餘哥…不是說陸哥來，我就能走了嗎？”

“這不沖突嘛，走可以走啊，陸明堂都可以走，但什麼時候走我沒說啊。”餘邃拍拍他的肩膀，龇牙笑：

“睡一晚的功夫，能耽誤多少事，再說，你不是喜歡人多着來嗎？你那陸哥看起來不太會，你留下來教教他。”

可他不喜歡挨揍啊——這餘邃是個純種的變态，變态的畜生。

吳瑜小臉慘白，說話顫顫巍巍：“陸哥受不了這個…餘哥，你放了我吧…”

“跟着你餘哥，不開心了？”

餘邃兩眼一眯，吳瑜頓時濕了□□，擠出笑臉，言不由衷：“開心，開心。”

“沒勁兒，膽兒這麼小…葉黎看上你什麼了…”

“餘哥！”門被敲響，一頭黃毛拱進來，殷勤地遞過去望遠鏡：“有車停外面，是不是您想要的那人？”

………

利德酒莊就在一個私人碼頭旁邊，的确方便餘邃買賣人口。

他剛剛打電話問了孟雲璋，但孟總語焉不詳，隻透着一個意思，離他遠點，别跟他計較，這家夥腦子不正常。

那就是精神病——不可以常理推斷。

陸明堂沒有下車，隻是打開車窗，點燃一根煙，靜靜看着酒莊大門，這是私人地界，往常沒什麼人來，現在下午兩點，路上連行人都沒幾個，他在等警方。

“我幫您把他弄上來！”黃毛滿臉讨好。

“滾邊去，就你這小身材，送菜呢？”餘邃通過望遠鏡确定了車裡的人确實是陸明堂，正歡喜不已，一腳踹在黃毛腿上：

“别給我打草驚蛇了。”

“那怎麼辦，他好像不上來。”黃毛揉着小腿，嘟囔着問。

“等着。”

“那我，我可以走了嗎。”吳瑜怯生生問道。

“你走啥呀，走了不顯得我騙他嗎？”餘邃不耐煩道，“你不要臉我也不要了嗎？玩呢？”

面對他的出爾反爾，吳瑜無能為力，甚至連哭泣都不敢放聲，餘邃嫌煩了會一巴掌扇過來。

他接近這個人渣，出賣身體，出賣信譽，出賣他陸哥，就是為了他這個葉黎表哥的頭銜，結果這家夥生生把他拖入無法掙紮的泥淖中。

他後悔了，可就算他咎由自取——陸明堂在這，葉黎一定會來吧。

警方治不了他，沒兩天他又會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衆人面前，并加倍報複他，可葉黎不一樣，如果是葉黎，他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