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澤被他喊得渾身一震酥麻,無言的看了對面那人一眼說道:“不是說了别這麼喊我嗎?”
“那我該喊你什麼?越大夫太生疏了,我們明明都住一塊了。”
越淮手中還夾着菜疑惑的看着越澤,似乎真的隻是很苦惱稱呼,越澤想了想:“你就喊我名字啊。”
“不行,那樣更生分。”
“?”
越澤不解,咬着筷子問他:“你為什麼非要喊我小滿?”
“好聽啊,你爹娘給你取這個小名,是不是因為小滿勝萬全?”
越淮腦中一直在徘徊這兩個字,小滿小滿。
最後讓他從記憶深處扒拉出來了這句俗語。
“是的。”
聽到這句俗語,越澤的神情也放松了許多,曾經他也問過他娘,為什麼喊他小滿,他娘隻是笑着摸摸他的頭說:“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我們小滿啊,隻要恰到好處就行了。”
越澤咬着筷子不說話,也不夾菜,似乎沉浸在舊日回想中。
越淮沒聽到他後面說話,擡頭看了眼,卻蓦然看到了越澤尚未消退的眷戀與懷念。
深深的眷戀把越淮的心口震了一下,他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
“嗯?”
越澤被他的聲音拉了回來,漫不經心道:“沒什麼,想我娘呢。”
此話一出,讓本來有些别的心思的越淮也熄了火,越澤的娘,小滿的娘,會是什麼樣的人呢?
越澤這般漂亮,想必是遺傳了他母親的樣貌,他的父親長相應當也不差,得是多麼漂亮帥氣的一對夫婦,才能誕下如此俊美秀麗的越澤。
隻是可惜是個漢子。
大家崇尚的漢子大多像越淮這種,身材高大威猛,有着一把子好力氣,長相也更偏帥氣或粗犷,越澤這般秀氣的也不是沒有,隻是較少。
越淮心想着,越澤現在說不想娶妻生子,日後呢?總要有個人和他過日子吧?不然他總是孤零零的,又不會做飯,身體又差,該有個人照顧他才行。
隻是刹那間,越淮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場景,越澤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他依偎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邊,姿态親密旖旎。
而越淮精準的認出了那個被越澤依賴的男人,正是他自己。
越來越明晰的想法出現在越淮心頭,從睜開眼見到越澤的第一面,就被這個長相漂亮的人吸引。
隻是他與越澤相識太短,說他見色起意也好,不可否認的是他對越澤确實起了些别的心思。
但他還需要去确認,到底是不是針對那種關系的心思,以及越澤能否接受他一個漢子。
隐隐間,越淮被鎖上的記憶似乎在叫嚣着什麼,蓦然間他的頭劇烈的疼痛,手上的筷子“啪嗒”掉在地上,飯碗也被他的手帶倒。
越澤吓了一跳,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急忙站起身,從一旁扶住快要摔倒的越淮,擔憂的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越淮此時聽不到越澤的問話,他隻覺得頭疼欲裂,一絲絲有些熟悉的記憶争先恐後的冒了出來,卻又消失不見,越淮隻能在片刻鐘尋找到那道熟悉的、小小的身影。
他是誰?那個身影又是誰?他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越澤有些心急,但越淮的狀态似乎在慢慢恢複,他搭上對方的脈搏感受了一下,沒什麼問題,就是比較急促。
“...我沒事,剛剛有些頭疼。”
越淮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一手撐着石桌,一邊彎腰将地上的筷子撿了起來。
這時越澤扶在他另一側手臂的手抽回,有些溫熱的觸感消失,讓越淮有些失落。
他站起身來,穩了穩身形,進到廚房将筷子洗刷一下。
因為剛剛越淮的突然頭疼,讓越澤吃的有些心不在意,等到吃完飯,他立刻把端着碗往廚房走的越淮拉住說道:“...等會我再給你看看。”
越淮沉沉眸子看着他,因為此時天色暗沉,烏雲黑壓壓一片,顯得格外的漆黑,越澤覺得自己像是被盯緊的獵物一般,有些毛骨悚然。
但很快這種毛骨悚然便消失了,重回的是依舊純澈的越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