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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又已經過去大半,兩人回到家中已是暮色,雨徹底停了,隐隐約約還能看到透過雲層散射下來的陽光,帶了些暖暖的顔色。
越淮把傘收好放在一旁,見越澤伸了個懶腰,正想說什麼,卻聽到了一道聲音正在喊着越澤,他們二人同時循着聲音看去,是一道纖細的身影,沐浴在夕陽中正往這邊走,還朝着他們揮手。
“潤哥兒?”
越澤連忙迎了上去,潤哥兒此時也快走到他們家門口,小口小口喘着氣,但眼睛亮晶晶的,十分開心的看着越澤。
光是這種神情,越澤便明白了過來:“事情解決了?”
潤哥兒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看了眼院中的高大漢子,有些害羞的往越澤身後躲了躲。
“這是我遠方表哥,沒事,他人很好的。”
潤哥兒點點頭,眼神在越澤和越淮身上打量了一會,拉着越澤說道:“是的呀,那王二晌午十分冒着大雨就來了,我沒出去,我爹娘接待的他,上來就說要退親,我爹娘知道當時的那些事,氣得想揍他卻又不敢,畢竟王二還沒害到我頭上來。”
越澤也笑了起來,眼神溫柔的給潤哥兒遞了一杯水:“慢慢說,不急。”
潤哥兒捧着茶杯,眉飛色舞的繼續講着:“澤哥哥,你也知道,若是哥兒被人退親了,那說出去要遭人笑話的,我爹娘雖然不願意讓我嫁,但這王二就這麼直接說退親,他們心中也有不滿,可誰知啊,沒一會門外來了一堆官府的人!他們拉着王二和我爹娘說,這王二因為犯了法要被壓入大牢,按律法,這種情況下即使是已經結親了也可以退掉,且他們會出具告示說明此人是因入獄導緻的退親!”
越澤見他講得高興,便沒有打斷他,而是繼續聽着。
“我聽着聽着覺得有些吓人哩,王二若是犯了法,無非就是那些事情都給爆出來了,我就悄悄趴在窗子邊瞧了眼,你知道嗎?王二啊,鼻青臉腫的!可醜啦!”
潤哥兒說得開心,一張小臉上格外的生動鮮活,與前些日子越澤看到默默垂淚的人截然不同。
“那來抓人的衙役裡有位我娘的表親,他們人走了之後,那表親單獨回來了一趟,給我爹娘解釋了一番,這才知曉,那王二自幼就無惡不作,起初隻是些瑣事,偷看女子洗澡啊,占占他們便宜,倒也沒鬧出太大的事情來,都被他爹娘用錢解決了,後來年歲大了,不知怎得竟然有了些怪癖!”
潤哥兒說着說着似乎覺得有些惡心,白淨的小臉上滿是厭惡之情:“在做那檔子事的時候,玩些刺激的,先前也有人配合着他玩,可後來啊,他把人給掐死了!”
“掐死之後他似乎找到了新樂趣,便尋了那種賣身的姑娘,整日在家中非打即罵,他爹娘都知曉,但都給他瞞着呢!太壞了!那後來他欺辱過得姑娘哥兒不少,但都是些身份低微的,他又同那縣太爺有些牽連,大家都不敢報官。”
這事越澤是知道的,隻是沒想到這王二竟然是從小惡到大,若說他父母沒有一點責任那想必是不可能的,若不是爹娘自小寵溺,做錯了事還隻想着掩蓋而不是改正,就注定了王二今日的下場。
“後來據說是有位大官員來咱們這收些糧食,不知怎得知曉了這件事,對于這件事十分生氣,問那縣太爺還死活不肯承認,那大官員正愁沒法子呢,那些被王二欺辱的女子哥兒,竟然都一起來了那大官員暫住的府裡,有的身上的傷還未好,有的被那王二折騰的落下了毛病,他們都有着當時王二欺辱他們時留下的一些證物,這是萬萬抵賴不得的,王二見這情形,竟然比那縣太爺膽子還小,雙腿一抖就全招了!”
潤哥兒似乎是出了一口惡氣,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憤怒,同時也有些可憐那些曾經被王二欺辱過的人。
越澤歎了一口氣:“好歹是将人收走了,那縣太爺呢?”
“不知道呢,據說會換一位縣太爺過來呢。”
潤哥兒喝了一口茶水,顯然十分開心,婚事不必擔憂,壞人也被繩之以法,讓他因為這陰沉沉的天氣而有些煩悶的心情也變得舒緩許多。
“我知曉了,日後若是要看郎君,可得擦亮眼,知道嗎?”
潤哥兒抱着越澤的手臂搖了搖,撒嬌道:“我知道啦,澤哥哥吃晚飯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做些再回去?”
“不用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這些時日你也累着了。”
越澤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頂,潤哥兒年歲小,在他看來真的和親生的弟弟沒兩樣,不然當初也不會隻憑那富商寥寥數句就将此事告知出去,隻是他沒想到,不過兩日,此事竟然就解決了,比他想象中的快多了。
那富商,看來也并不簡單啊。越澤如是想,随即眼神飄向了一旁的越澤,一股莫名的感覺讓他将霍老爺和越淮聯系到一起。
意外墜崖的越淮,失去了記憶,突然出現,還對他格外殷勤的富商,這兩人之間似乎有着千絲萬縷的牽扯,但越淮失憶是真,恐怕對方也不記得那霍老爺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