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是不是我最近出去太多了,正好最近他們的病情都比較穩定,咱們出門遊玩吧,我聽别家嬸子說鎮上新開了家胭脂鋪子,你喜歡不?咱們去看看?”
他娘一聽就樂了,拉過越澤說道:“咱們也給小滿買一套新衣裳,好不好?”
越澤點點頭,脆聲應道:“好!”
他爹樂呵呵的把娘倆摟過來,指着不知道什麼方向開心道:“走!出發!”
回憶結束,越澤面前的爹娘早已模糊了面容,漸漸清晰起來的,卻是另外一張臉,有些硬朗帥氣的臉,像是上位者,像是倨傲公子。
“還好,不算多辛苦,也習慣了。”
越澤淺淺笑道,就像當年他娘一樣,隻是沒有說完的話是,他這幅身體沉疴舊疾,不好說還能活多久,邊想着在他有限的歲月裡,能多治好一個人就多一個人恢複健康,這也算是完成了他爹的遺願。
越淮看着對面人溫柔清淺的目光,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微微發生了變化,在他的認知裡,似乎沒有這般無私奉獻的感情,任何事情都需要同價交換才對,這種才是最穩固的關系。
他會為了恢複記憶蟄伏在越澤身邊,哪怕是為他伏低做小,給他做飯收拾家中,這都是為了日後,他不确定自己的身份,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被人追殺,此時的越澤,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也幸好這個小大夫心軟,相信了他說的“謊言”,願意給他落新戶,給他吃住穿,而自己也隻是作為交易,僅此而已。
但今日的一番話,卻是讓越淮重新打量起了這個小大夫,瘦瘦小小的身子,說是哥兒也有人信得,哪像個漢子。
看病極少收取醫費,不管何時都隻會為别人着想,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真的會有這般無私的人嗎?
越淮第一反應就是懷疑,但這些時日跟在越澤身邊,眼見為實,讓他對這個人有了些實感。
若不是真的如此,那些村民不會對年歲這般小的他如此尊崇,不會對他這般熱切,或許村民們是出于越澤救病治人而感激,但起初的越澤,卻是實打實的不求回報。
可他又并不是不分好壞的心軟,他分得清善惡,對于好人願意幫他助他,對于壞人也嫉惡如仇,為了與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哥兒,找關系也要想辦法幫對方,即使是要走很遠很遠的路去州府。
越澤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越淮心想,他覺得越澤應該是個好人,并非淺顯意思上的好人,而是從内到外的好人。
這般好的人,應當過上更好的日子,而不是在這裡蹉跎,可越澤會願意嗎?他會舍得放下這裡的一切嗎?若是自己恢複記憶想帶他走,他會願意嗎?
越淮沒有想那麼多,他覺得自己隻要恢複記憶了,便能給越澤更好的生活,至于那是不是越澤想要的,他并不清楚,也并不他的考慮之中。
等到他們吃完飯,越淮又主動去收拾碗筷,越澤依舊想要幫他,卻被拒絕,無奈,他隻得進屋先等着。
同時他也尋思裡屋和廚房該如何打通,既然決定要弄,那就一次性搞好,以免夜長夢多。
等到越淮擦着洗幹淨的雙手進來,他指了指裡屋問道:“你有什麼想法嗎?”
畢竟越淮現在也算是他這裡的住客,對方說不定什麼時候恢複記憶就要離開,也沒必要重新起一座屋子,不如就把裡屋收拾一下給他住。
越淮看了眼裡屋,明白了越澤的意思。
“我覺得你之前在牛大哥那裡說的想法就可以。”
“嗯...或許不用拆兩面牆,拆一個就夠了,我們把裡屋的拆了吧,這樣空間大一些,到時候在把頂上和空隙填補一下,開個門。”
越澤摸着下巴在腦中構思着,越淮自然是贊同他的話。
“那就先這樣吧,具體的還得等牛大哥來了測量一下,今年是做不成的,等開春就去鎮上提些豬肉去找牛大哥。”
越澤一拍手,此事就算是落定下來,隻等開春。
廚房的大鍋正在咕噜噜燒水,越淮舀起一桶提到裡屋,和正在翻看醫術的越澤說道:“你先洗吧,不是說想洗個澡?”
越澤放下手中厚厚的醫術,彎着月牙般的雙眼看着越淮道謝:“多謝,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