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又變得冷若冰霜,她擺出師姐的架子,嚴厲道:“阿绡,不得放肆!今日之事,哪怕不是因為你,為着旁人,我也會出手。”
平日裡百裡紅绡怎麼戲弄,她都可以輕縱。可如此輕薄,千秋雪實在不能忍受。
千秋雪記得真切,百裡紅绡可以說是她帶大的。也不知何時開始,她竟學了那登徒子的做派,說話做事不着邊際。
往後那洛神宮宮主之位定是會傳給百裡紅绡,她這般做派,如何能服衆?
百裡紅绡望着青霜劍,劍鋒閃着寒光,明明離她好遠,卻還是能感覺到威壓。所幸師姐的青霜劍上還挂着她贈與的劍穗,明明師姐什麼都忘了,可獨屬于她們的秘密卻還堂而皇之的在兩人面前晃蕩。
“好師姐,我若放肆,你又當如何呢?”百裡紅绡似乎吃準了千秋雪不會殺她,她伸出兩指,輕輕夾着利劍,将其撥開。
感覺到千秋雪并未用力,百裡紅绡便更加得寸進尺。
百裡紅绡嘴角微揚,她一步步往前,再次拉進了兩人的距離。
“好師姐,我知道你舍不得殺我。”
千秋雪被逼得一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抵在門上。
百裡紅绡灼熱的氣息打在她的臉上,一呼一吸似帶着依蘭花的香氣,讓人忍不住沉淪。
千秋雪别開臉,道:“你我師出同門,我自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傷你。”
“我的好師姐,你忘了洛神宮的規矩了嗎?你我二人是要不死不休的。如此,師姐也舍不得殺我麼?”百裡紅绡一步步逼近,似乎要讓千秋雪承認,她願意為了自己違背洛神宮的規矩。
哪怕師姐不記得她們二人的山盟海誓,卻還是出于本能的舍不得殺她,這于百裡紅绡而言便是最真摯的情感。
隻要師姐能想明白她們之間的感情,即便師姐什麼都不記得,百裡紅绡也願意與她從頭開始。
千秋雪已被百裡紅绡逼得退無可退,她閉上眼睛,似是認命道:“阿绡,我已經時日無多,宮主之位必是你的,你不必苦苦相逼,更無需日日盼着我死。”
“你說什麼?”
千秋雪的話讓百裡紅绡徹底亂了方寸。
百裡紅绡望着千秋雪,眼中有震驚,也有心疼。
百裡紅绡不過是想要師姐承認她在意她,怎料千秋雪說出這樣輕生的話。
難道在師姐眼裡,她這三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虛無缥缈的宮主之位麼?
她們的師尊日日望着冰棺中的女屍傷感,這樣的宮主之位,當真會有人稀罕麼?
難道在師姐心中,她便是那種隻要權勢,沒有感情的人?
百裡紅绡又心疼,又生氣。她多想抓着千秋雪的肩膀,一股腦把實情吐出來。可她擔心千秋雪的身子支撐不住,再多的話也隻能咽下去。
千秋雪以為百裡紅绡不信她的話,她歎了口氣,道:“阿绡,我從未想過與你争什麼,那宮主之位我讓你便是,你不必整日盼着我死,更不必……”
千秋雪話還未說完,便覺得唇上一熱。百裡紅绡欺身上前,封住了她的唇。
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啃咬。
百裡紅绡像是在捕食的野獸,發了狠地用牙齒啃咬千秋雪那微涼的唇。
方才還沒有血色的唇不消片刻便被蹂躏得嫣紅奪目,血腥味彌漫在兩人的口中,讓人亂了心智。
疼痛襲來,千秋雪再不忍讓。
她擡手點住百裡紅绡腰間的穴道,眼前人動彈不得,她才得以喘息。
百裡紅绡的唇被千秋雪的血染得更加鮮豔,整個人平添了幾分妖冶的氣質。明明被點了穴道,眼中的欲卻似火一般燃燒。
千秋雪紅着臉,似是被氣得不輕,她呵斥道:“百裡紅绡,縱然你我三個月後要一決高下,可三月之期未到,我還是你的師姐,你怎能如此輕薄!”
這還是師姐頭一次喊她的全名,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可百裡紅绡也是又氣又委屈,偏偏她有苦難言。
被點了穴道,百裡紅绡雖動彈不得,可她的味蕾卻靈敏得很。
師姐唇齒間的香甜,還有師姐鮮血的味道,她喜歡得很。
方才師姐說了那麼多她不喜歡的話,她總該讨點好處,才能不那麼難過。
千秋雪還想着以師姐的身份教訓百裡紅绡,她冷着臉,道:“阿绡,你可知錯。”
百裡紅绡眨了兩下眼睛。
這是她們二人小時候的約定。
百裡紅绡小時候不會點穴,她總被千秋雪點住。隻要她眨兩下眼,千秋雪便會将她解開。
如今見她這般,千秋雪還以為她知錯了。
千秋雪才替百裡紅绡解開,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被百裡紅绡反手點住。
百裡紅绡笑道:“好師姐,如今已不是小時候,你會的東西我也會,你這般替我解穴,可是會吃虧的。”
百裡紅绡見千秋雪發絲微亂,她擡手替千秋雪将額前的碎發整理好,而後道:“我是知錯了,我錯在方才應當先點住師姐的穴道,好讓師姐無法反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