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我多慮了。”基爾什塔利亞知道它。
為了保證master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的安全,魔術之王及其弟子第二魔法使寶石翁聯合出品了一件魔術禮裝。
——第二魔法限定禮裝,萬華之環。
将迦勒底所持有的靈基肖像以不講道理的方式壓縮進手環狀的禮裝之中,使用時根據使用的魔力規模不同,甚至連隻有一線因緣的從者的力量也能進行下載投影。
聽上去是一件非常厲害的裝備,但持有者對它有點微詞。
藤丸立香吐槽道:“我本來想用它清除無關人員的記憶,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堂堂魔術之王和魔道元帥制作出來的禮裝用來催眠是會把人變成弱智的!”
好在這世間總是條條大路通羅馬,替代的辦法也不是沒有。
藤丸立香聽到客廳那邊有動靜,和基爾什塔利亞招呼了聲,旋即推門出去。
中了暗示魔術的男主人已經醒來,在北海道鄉下親戚·藤丸立香的建議下,他報了警。
就在藤丸立香準備挪動雨生龍之介到更容易交接的地方時,青年突然睜開眼睛,黑曜石一樣的眼中不含任何光線,極為純粹的黑,也是極為純粹的惡。
“稍等,藤丸,這個反應是——”
完全不用基爾什塔利亞繼續說下去,藤丸立香已經看到它了,形狀熟悉的金杯正懸浮在兩人之間,散發出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奇迹的大杯,能夠實現願望的漩渦,衆人争奪的萬能許願機,就這樣迤迤然降臨在他們面前。
意外在倉庫中得到召喚“惡魔”的文獻,雨生龍之介在流竄各地的入室殺人中先後嘗試了幾次魔法陣的繪制,但均告失敗。
然而,通曉魔術的路徑,卻不知全貌的他很輕易地理解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沒有繪制路徑就不會産生結果,眼前莫名出現的青年并不是他召喚出的“惡魔”。
啊啊、這種小事光用眼睛看就明白了,那個的周圍太過潔淨,沒有一絲一毫“惡魔”的影子,就連呼出的氣息也難以兼容。
故而,估算敵我的差距,為了完成優秀的作品而耐心地等待時機,和平時的狩獵沒有任何區别,但……
也許是了解到那差距宛若天塹,死水一般的心髒竟重新怦然跳動起來!
雨生龍之介毫不遲疑,光腳勾上遺落在遠處的匕首,腳底頓時拉出長長的血痕,緊接着他一腳踩向聖杯,甫一接觸,磅礴的魔力立刻做出反應。
“盈滿吧!”他發自内心的喜悅着。
魔力的洪流掀起烈風,在昏暗的客廳裡盤旋,牆上的相框吱呀作響,幾下便粉身碎骨,照片也被撕成碎片!
“哦哦,我聆聽了您的召喚,讓我們一起向神發起背叛的号角聲,不論如何還請您——”
體内的魔力以秒為單位的速度運轉,藤丸立香指向魔力渦流的中心,“召喚,靈基之影!”
金與紫的身影一閃而過,濃郁的霧氣中傳出一聲“貞德”的慘叫,随後一切歸于平靜。
原本滿溢的金杯也失去助力似的,從空中墜落下來,砸出清脆的動靜。
雨生龍之介:“………”
藤丸立香對着他活動了下手腕和指關節,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
雨生龍之介:“………”
重新打掃完戰場,又布置下新的暗示魔術,确保這次收尾無誤之後,藤丸立香面對遺落在地闆上的聖杯沉默不語。
就在他做完心理建設,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掐住沒被踩過的杯體邊緣,準備把它帶去廚房洗洗時,通訊術式打開,彈出天草四郎禮貌的臉。
見master這副模樣,天草四郎格外善解人意,“看來您很苦惱呢,master,何不把它給我,這樣也能解決您的煩惱吧?”
藤丸立香故意把杯子拿到屏幕前展示細節,等神父看得相當入迷後,習以為常地指揮道:“誰都行,把他給我拖下去。”
在天草四郎不間斷的、逐漸遠去的“不要就給我啊”喊聲中,他夾着聖杯放到水龍頭下沖洗,基爾什塔利亞已經看過上次他們探索冬木的報告,對突兀顯現的聖杯持懷疑态度。
“那要不我來試試這個能不能召喚出新的從者?”藤丸立香開玩笑道。
凱妮斯無情地戳破他,“這壓根和你們讨論的問題沒半毛錢關系,你就是想玩!還有啊,你不是身邊一直跟了個很厲害的從……唔唔!”
基爾什塔利亞雲淡風輕,仿佛捂住Lancer的嘴的不是自己,“總之,一切小心。”
藤丸立香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可看樣子他們也不打算解釋,于是直接省略了這部分,伸手去拿洗好的聖杯。
指端剛碰到杯沿,水珠順着許願機起伏的輪廓下墜,在水池裡構建出複雜的漣漪。
瞬間蓬勃而出的魔力再度顯現人間,摧枯拉朽般席卷這狹小的空間,藤丸立香沒有防備,等大腦意識到時,身體已經靠牆跌落在地上。
月亮升得又高了一些,清澈的光輝筆直照亮空間,金色的長發搖曳在空氣中,如同透明的魚缸裡蓄養的水藻。
“Servant、Alterego,人理修正式,蓋提亞。”年幼的金色從者漂浮在空中,不夾雜任何情緒的紅瞳俯瞰着人類,“試問,你就是我的master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