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不飛躺在榻上,看着外面的風雨,是沉悶的顔色。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坐起身來:“小钗,給我看看你的珠子。”
燕小钗将其從自己腰間的荷包裡取了出來,遞給雀不飛。
“小心點,别弄壞了。”
雀不飛立馬道:“放心吧,我沒那麼毛手毛腳。”
他捏着那顆珠子,有些小心翼翼地查看,那珠子很漂亮,整體呈現墨綠色。上面有一些類似八卦的刻文,但是珠子的材質看不清楚,也許是玉石?
燕小钗開口道:“外面的一層材質像是琥珀,裡面不知道是什麼。”
“這東西不簡單。但具體是什麼我們也不需要知道。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跟我們就沒什麼關系了。”
雀不飛卻隐隐好奇。
燕小钗看出他的想法,将他手裡的珠子奪回來,塞回自己腰間的荷包裡。
還不忘囑咐他:“你别好奇了。這東西跟沈灼他們有關系,跟朝廷有關系,跟我們就絕對不能有關系。”
不然,就是萬劫不複。
雀不飛明白,難得聽話地點了點頭。
可是他内心卻還是好奇,沈灼要這個就可以救老皇帝,沈灼明明在原著裡是弑君的,為什麼現在卻要救他?
燕小钗看出他心事重重,便道:“你又在想什麼?”
雀不飛思索片刻:“我就是覺得,這珠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燕小钗:“這東西,我沒見過。你在哪裡見過?”
雀不飛:“好像是在彈指樓裡見過類似的卦象……等靠岸了,我回去查查。”
好吧,這人根本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小钗歎氣。
他白了自家師弟一眼,幹脆不再管他。
等他注意到,薛十六已經趴在他的榻上睡着了,看起來有些乖巧。
燕小钗心頭一軟,上前将孩子的鞋襪脫掉,蓋好被子。
雀不飛暗自啧啧兩聲,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他側目看向窗外,端詳着波瀾的海面。
……
等到商船靠岸,他們到達了揚州。
這裡距離襄陽不算太遠,驅車三日便能趕到。
原本想着應該送信給駐紮在襄陽的大部隊,卻見沈灼身側的孿生兄弟吹響了胸前的哨子。
那哨子的聲音太過獨特,像是古老民族的樂器,有種張揚的沖擊感,稍微刺耳。
随着聲音劃過,雀不飛被迫回過神來。
他擡頭看向遠處,隻見兩隻純黑色的鷹隼,展翅而來,看起來相當有目的性地落在了兩兄弟的手臂橫橋之上。
幾乎是同時,鷹隼發出一聲鳴叫。
從揚州十八路的四面八方,湧現出幾隊黑衣,看裝扮,也能認出是一字獄的輕甲。
燕小钗和雀不飛對視一眼,隻見那群輕甲将換洗衣物和用具分配好,還準備好了幾路馬車裝備,稍作整頓便可出發。
一切都太過迅速,兩人許久才回過神來。
雀不飛不由内心感歎。
這一字獄還真是手眼通天。
……
雀不飛坐在馬車上,還算惬意。
這一路上,與沈灼同路,沒少纏着沈灼說話。
因為在刀客眼裡,自己已經是和沈灼同生共死過的關系了,最起碼也要比之前親近多了。
雖然對于沈灼的恐懼還未完全消散,但也已經沒有之前的那種危機感了。
雀不飛的性格是會蹬鼻子上臉的,自然就要時常去試探别人的底線才好
夜晚,他便鑽進了沈灼的馬車,打算叫人出來喝酒吃肉。
但是他忘記敲門,直接掀開了簾子。
這一看,便呆愣在了原地。
隻見,沈灼光着的脊背,上面的傷痕好像又要發炎的樣子,那大夫給他縫針的時候,手藝不是很好,縫補得相當猙獰,像是一隻大蜈蚣,有些可怖。
雀不飛吓了一跳,許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沈灼側過頭來,鷹視狼顧。
刀客止不住打了個哆嗦,險些将自己手裡的烤肉和酒水掉在地上。
他連忙組織了一下語言,将手裡的東西放在車裡。
“我見你一直不出來,便給你送過來……”
沈灼沒有說話,于是他乘勝追擊:“我給你上藥吧?”
沈灼冷聲道:“不用了。”
雀不飛卻直接無視了他的拒絕,直接跨步上車,鑽進那車廂之内,還不忘道:“别害羞啊,我也不是第一次看了。你背上又要發炎了,這時候就别跟我矯情了。”
沈灼感覺到那撫摸在自己肩膀的手,幾乎背脊僵直。
“我說過,不要随意碰我。”
雀不飛依舊沒躲開,取出一旁的傷藥,輕輕挖出一勺。
“這不是特殊情況嘛?”
“我願意碰你,行不行?我給你上藥,你别動……”
他不顧沈灼的冷漠,為其上藥。過程中,沈灼整個人都顯得很僵硬,而且很是警惕地盯着他。
看起來就是很害怕雀不飛趁機做什麼一樣。
這讓雀不飛的内心起了些許挑逗的心思。
他觀察着少年司長的脊背,那醜陋的傷痕之下,男性的肌肉澎湃,腰窩線條淩厲張揚,與他大有不同。
鬼使神差,他的手掌開始有些不老實地向下挪動,最後在那腰窩之上掐了一把。
沈灼打了個哆嗦,這感覺太過奇怪,其實算不上疼,像是被小貓的牙齒輕輕勾了一下。
正要咬上第二口,就被一把抓住。
雀不飛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感覺手腕酸疼,眼前天旋地轉。
背部的鈍痛充斥而來,那人将他死死按在了牆壁之上。
對方身上的氣息像是蟒蛇纏繞,滲透而來,奪走他全部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