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十六立馬點了點頭,試探性地喝了一口,立馬臉色一變,五官都皺成一團。
這幅樣子有些滑稽,把雀不飛和燕小钗都逗笑了。
“哈哈……你别喝了,别嗆到了。”雀不飛将酒壺從他手裡撈了回來,嘴角還帶着笑。
燕小钗從懷裡掏出兩塊糖來,塞進少年的嘴裡,給他順背:“辣到了?”
薛十六的臉現在整個通紅,眉頭緊鎖,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雀不飛轉動瓶口,又喝了一口。
酒水有些烈,第一口就帶着猛烈的沖擊,立馬湧進口腔和喉管之中,灼燒片刻。
這是鹿血酒,的确不适合小孩喝。
雀不飛微微蹙眉,微微揚了揚嘴角。
“沈灼,嘗嘗?這是鹿血酒,大補。”
原本想着他還會拒絕,誰知卻接過了他手中的小鐵壺。
沈灼仰頭喝了一口,應當是把壺底喝了個幹淨。
雀不飛有些納悶:這人是不是沒轉瓶口?
少年司長依舊面不改色,隻是眉間微微跳了跳。
“好喝嗎?”雀不飛笑着問他。
“還可以。”沈灼如是道。
“你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雀不飛微微眯了眯眼睛。
沈灼挑眉看向他,似乎有些疑惑。
燕小钗也好奇地看向那人,“鹿血酒壯陽,要小口斟酌,你方才喝的太快太多,可能會體内燥熱。”
沈灼蹙眉,胸口的灼熱向下流淌,絲絲縷縷,像是無數孢子的觸手,在他的丹田邊緣摸索試探。
他的體内确實有一股熱流亂竄,激得他内功暴漲,渾身上下都有些滾燙起來。
雀不飛覺察出他臉色的不對,伸手搭了搭他的手背,立馬被燙得縮回手來。
“你沒事吧?你不會爆炸吧?”
他吓了一跳。
“不會。”沈灼低聲道。
少年的臉頰有些绯紅,看起來有種詭異的旖旎。
雀不飛拍了拍燕小钗的肩膀,燕小钗立馬會意,拉着薛十六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屋内就這麼隻剩下了雀不飛和沈灼兩人。一時之間,便感覺周圍的悶熱更加濃郁了幾分。
刀客從懷裡找了半天,終于取出了一瓶藥來。
“你實在不舒服,就吃兩顆,靜心的。”
說着,他便感覺沈灼身上的熱都有了形狀,在空氣中彌漫出來,朝着他張牙舞爪地侵襲而來。
雀不飛吓了一跳,連忙抽身而出,将藥瓶丢給那人便打算溜之大吉。
盡管那人隻是坐在原地一動未動,也足夠他慌不擇路。
直到成功沖出房門,将其一把關上的瞬間。
燥熱的一切都被個斷絕,隻剩下新鮮的空氣。
雀不飛立馬松了一口氣,渾身都打了個哆嗦。
他有些悻悻地看了一眼身後,腦海中閃過今天所觀得的景觀天柱之梯,立馬後怕無比,一秒都不敢多待地溜了。
在黑暗中,那昏黃狹小的,采光甚是差勁的小屋之中。
少年獨坐其中,手裡攥着一瓶潔白的藥瓶。
粗糙的指腹在藥瓶上擦過,發出陣陣聲響,像是藥瓶被摧殘時發出的低聲慘叫和求饒。
“嘣——”
一聲輕響,瓶蓋被大拇指尖微微挑開,跳到了地上。
一陣冰涼的藥香從中傾瀉而出,帶着鳴叫“理智”的東西撲面而來,想要将他的神志喚回。
少年低聲歎息,呼吸急促,額間似乎還有隐隐汗珠。
那雙墨藍色的眸子瞬間晦暗不明,在黑暗中的掙紮片刻,他最終仰頭将藥瓶裡的藥丸完全倒進嘴裡。
理智像是當頭一棒,充斥着他的每一寸肌膚,汗毛瞬時炸起,他再次發出了一聲歎息。
在昏暗的落日下,沉寂。
而那惹了禍的家夥,早已經跑遠了。
一點都不負責。
……
第二日,待到有人将他們叫醒。
一大早就有人湧進屋内,給他們穿衣梳妝。
雀不飛被從床上拉起來的時候,還不等清醒,被幾個人蒙面男子服侍着穿衣梳妝的時候,依舊昏昏沉沉。
帶他被帶出房中的時候,有些怅然地打了個哈欠。
等他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帶到了原先的大院子之中。
這院子中擺放了六個竹編椅子。
椅子的周圍堆放着一堆奇怪的熏料。
他們六人被安排着一次坐好。
剛坐下雀不飛就開始犯困,他側目打量,忍不住出聲叫叫住那要離開的隊伍。
:“我們就在這裡坐着?”
“要坐多久?”
領頭的人瞥了他一眼,聲音又清又冷:“坐到日落西山。”
說罷,便快步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