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蒼天垂憐,竟讓他重生回年少得志的歲月。
眼下的他身強力壯,卿卿也安然無恙,他們還有大把時間,可以轟轟烈烈的再愛上一回。
李承乾巴不得夜晚早點來,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跟杜若卿敞開心扉,冰釋前嫌。
深吸幾口氣,平複下激動的情緒。
放眼望去,禦書房案桌上的奏折堆積如山。
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将朝政處理完。
李承乾坐到案桌前,随手翻開奏折,将毛筆蘸上朱砂,奮筆疾書的批閱起來。
上一世,他從鋒芒畢露的年輕帝王一路走來,穩坐江山五十年,猶能讓天下太平。
這一世,有了前世的記憶與磨砺後沉穩的心性,定能開辟一個盛世。
一沉浸到政務中,李承乾便有些廢寝忘食,一個時辰過去,他口渴了也不想着停下來,隻伸出舌尖抿了抿幹燥的嘴唇。
福臨在聖上身邊伺候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他立馬打了個手勢,示意候在門口的手下去沏茶。
站在人群最末尾的小太監,是個新面孔。
他是近幾日才被提拔上來的,年紀輕輕,人瞧着挺機靈。
福泉的眼珠子轉了轉,覺得這是在總領太監面前立功的好機會,于是搶着領下命令,第一時間轉身離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福泉雙手端着盞熱茶,輕手輕腳的踏進禦書房。
在福臨的示意下,他小心翼翼将茶杯放到聖上手邊,掀開茶蓋後,畢恭畢敬道:“聖上,請用茶。”随即躬身退到一旁。
福泉看似鎮定,實則心慌如擂鼓,他進宮後向來隻能遠遠的瞄一眼當今天子,還是第一次離聖上這麼近。
李承乾想也不想,端起茶碗就往嘴裡送,結果下一秒就噴了出來,攥着胸前的龍袍嗆咳兩聲。
茶碗随之跌落在地,茶水四濺。
恍惚間,還以為是前世,李承乾微微蹙眉,聲音幽怨道:“卿卿,這茶太燙了。”
福泉吓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聖上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求聖上饒命!”
功沒立成,反倒惹了禍事,早知如此,他不該強出風頭的。
李承乾聞言望去,這才意識到,給他奉茶的不是杜若卿。
也是,卿卿奉的茶向來是五分燙,火候把控的剛剛好,不會出丁點差錯。
“你……”李承乾隻吐出一個字,福臨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
之前發生過類似的事故,闖禍的奴才就算不被打入慎刑司,一頓廷仗也免不了的。
這小太監是個可造之材,可惜了,福臨在心底惋歎一聲。
然而,李承乾卻一反常态,并未動怒,擺擺手把人打發了:“罷了,下去吧。”
他被饒恕了嗎?福泉一時有些怔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聖上都讓他退下了,怎麼還發起呆來了?真不打算要小命了?
福臨見狀,趕忙上前補救:“聖上,這狗奴才是剛調到禦前伺候的,手腳還不麻利,老奴下去後肯定好好管教。“說完,福臨擡腿一腳踹在福泉的屁股上,沒好氣的叫罵道:“還不快滾?”
“諾,奴才叩謝聖恩,奴才馬上滾。”福泉這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的磕個頭,用袖袍将地面擦拭幹淨,然後将散落在地的茶碗攏進懷裡,連滾帶爬的退出禦書房。
福臨松口氣,正要退回一旁伺候,忽然回想起來,剛才聖上被茶水燙到,嘴裡喊的好像是君後的名字?
略一猶豫,将倒退的腳步撤回,福臨轉而湊到李承乾身後,低聲詢問道:“聖上,需要老奴去冷宮把君後請來嗎?”
所謂君威難測,但福臨在李承乾身邊伺候久了,聖上的心思還是能揣摩個一二分的。
聽到這話,李承乾沒有立馬回答,左手撐着下巴,伸出右手食指撫摸着案桌上的銅鎏金螭龍鎮紙,似在斟酌。
他倒想把人請過來,可人一旦來了,他哪還有心思處理朝政?
思慮再三,李承乾将螭龍鎮紙一指頭戳翻,強迫自己打消這個念頭:“還是算了,朕抓緊批閱完奏折,早些去冷宮就是了。”
“諾。”福臨領命退下了。
心裡念着意中人,下筆便如有神助。
本還要兩個時辰才能完成的政務,李承乾一個時辰便完成了。
他放下手中毛筆,不由自主的伸個懶腰。
枯坐了兩個多時辰,肩膀都酸了。
福臨瞧見這一幕,揚了揚手中拂塵。
立馬有丫鬟心領神會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為李承乾揉捏酸澀的肩膀。
丫鬟按摩的手法不錯,隻是力道拿捏不準,跟卿卿比起來差遠了。
李承乾再度擺擺手讓人退下了,他起身走到窗前,掃一眼日薄黃昏後,天邊绮麗的晚霞。
“福臨,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聖上,剛過酉時一刻,要禦膳房傳膳嗎?”
“晚膳不用了,擺駕冷宮。”
與此同時,冷宮内。
“公子,洗澡水已經備好了,奴婢幫你寬衣吧。”
杜若卿站起身,聲音很輕的應了一聲:“嗯。”
在翠英的服侍下,他褪掉外袍,隻着單薄的裡衣。
輕透的衣衫再也遮不住身上的痕迹。
從脖頸到肩頭,從鎖骨到腰腹,從腿根到腳踝,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吻痕,激烈又粗暴,可見留下此等痕迹的人,占有欲多麼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