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德已經站到了兩人身邊,手上拿着一堆文件,秦熙看着他們不由得想起了很早以前的那一個夏天,甯老爺子指着一堆遺産文件對他說,甯家的一切以後都是她的。
“外公。”秦熙喊道。
甯老爺子拍了拍秦熙的手,示意她安心,緊接着拿過了甯德手中的文件又把自己的氧氣面罩摘了下來,他沖着秦熙揮了揮手,示意她再靠近點,秦熙坐在了他的身邊。
甯老爺子枯瘦的手指着上面的文件,緩緩道:“這些都是當年你外婆帶過來的嫁妝。”
秦熙翻看着,她外婆也是出身名門,帶過來的嫁妝确實不少,不過已經這麼多年了,也就隻剩下一些不動地産什麼的,比如說港市市中心的兩套寸土寸金的寫字樓,幾套上世界留下的莊園别墅等,還有一些古董首飾,就憑這些東西就價值二十多個億。
甯老爺子緩聲道:“這些東西是你外婆死前說要留給你還有棠棠的,現如今棠棠……”甯老爺子聲音微不可查哽咽,不想談論亡女的離世,随即跳過:“這些東西本該是你的,外公一直給你留着。”
甯德拿出一支筆,隻要秦熙簽上字,過不了幾個小時,這些東西都會轉到秦熙的名下。
秦熙一些難受:“外公,我們不談這個,等你好了我們再談錢的事情。”
甯老爺子搖了搖頭:“現在不說,就晚了,就晚了。”
甯老爺子一直重複着這句話,又将一疊文件送到了秦熙手中:“這些是我留給你的。”
秦熙翻照着,裡面是甯家的資産,不過并沒有很仔細,若是真要仔細寫下來,這一點點紙是不夠的。
甯老爺子緩聲道:“我本來是打算将甯家的所有産業都留給你的,這本就是屬于你的,隻不過你爸爸說的對,有時候東西太多了又無力看守隻會成為一種負擔,所以,你獲得我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資産,這算是外公送給你的嫁妝。”
秦熙紅着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甯老爺子把文件給了甯棠,讓他現在就去找律師公證,你不敢德離開了,甯老爺子靠在病床上,伸出手緩緩摸了摸秦熙的臉,忽然紅了眼睛:“真像啊,你和棠棠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有時候看看你,我還以為棠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秦熙的眼淚掉了下來,張了張嘴,想要問的話太多,可是現在的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甯老爺子眼神飄忽,仿佛思緒已經被拉到了遠方:“棠棠給我慣壞了,嬌縱跋扈,什麼事情都依照自己的心情,可是,我也不怪她畢竟是我慣出來的,隻是沒想到她怎麼離開的那麼早,讓我一輩子都在後悔。”甯老爺子默默哭了出來。
後悔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她,後悔沒有讓她每一天都過得快些點,後悔一切事情逼着她,以至于造成這所有的悲劇。
冷硬如他,也隻有這個女兒才是他心底最柔軟的存在,隻是佳人已逝,留給活着的人隻有無盡的思念。
秦熙拿出紙給甯老爺子擦眼淚,甯老爺子揮揮手,思緒卻飄到了很久以前,他的原配,他的女兒都還在的時候。
也許細數這一生,隻有那一段日子最是快樂。
秦熙默默守着他,後面太累趴在床上睡着了,吵醒她的是急促的報警聲,秦熙擡起頭,心電監護上已經變成了一排排直線,秦熙慌了神,拿出呼叫鈴不停地按,醫生在幾十秒的時間内趕到。
可已經來不及了,老爺子已經離開了。
房間中的人哭成了一團,這個時候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不重要了。
當日中午,秦昶就解決完所有的事情趕到了港市,他首先去給甯老爺子的牌位前祭拜,當日甯家大宅外來了不少記者,見秦昶前來自然引起了不少轟動,紛紛拿出話筒采訪。
祭拜完甯老爺子,秦昶迫不及待去找了秦熙,沒想到與梁鶴嶼打了一個照面,他詫異道:“鶴嶼?你怎麼在這裡?”
梁鶴嶼穿着一身黑,顯然是在這裡已經很久了,他平靜回道:“陪秦熙。”
雖然梁鶴嶼沒有說什麼,可是他還是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畢竟這小子的心思自己早已洞察,不過秦熙對他沒有那個意思,這麼多年兩人也不冷不淡的,他也就将這件事放下心來。
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正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秦熙走了出來,紅着眼睛喊道:“爸爸。”
秦昶點了點頭,問了幾句甯老爺子臨終前說了什麼,秦熙一一回答,秦昶點了點頭,冷眼看着面前的兩人,咬牙道:“秦熙,給我過來。”
秦熙一頭霧水,跟着秦昶進了茶水間。
“爸爸?”
秦昶轉頭劈頭蓋臉質問道:“你和鶴嶼是怎麼一回事?”
秦熙沉默,她還沒有想好怎麼和秦昶說這件事情,所以也就沒有想好怎麼回答。
不同秦熙說,看她那副模樣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可秦昶好幾次咬牙又好幾次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畢竟孩子長大了,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秦熙認真想清楚以後也不隐瞞,畢竟這件事情是早晚要說的,于是她大大方方說道:“我和他在一起了,爸爸,我喜歡他。”
秦昶坐在椅子上,低着頭看起來喪氣極了,同時心中在思考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
梁鶴嶼人品怎麼樣他看在眼裡,是個挺不錯的孩子,這麼多年的也沒有靠着他打拼事業,全部都是他自己一步一個腳印走下來的,他全部看在眼裡。
當女婿卻是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更關鍵的是秦熙若是嫁給他總比嫁給别人要好,這也不算嫁出去,這個誘惑已經讓梁鶴嶼超過他心中不少的青年才俊的。
畢竟他已經很有錢了,隻有的這一個女兒也隻希望她餘生都開心平安,别的也不求,也舍不得将秦熙送出去聯姻。
短短一會,秦昶考慮良多。
見他不說話,秦熙還以為他不同意,急忙道:“華國又不是不允許重組家庭的孩子結婚,隻要不在一個戶口就行。”
秦昶聞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想着結婚了,以後再看吧。”